厲南洲閉著一雙眼睛,薄唇緊抿,眉頭微微蹙起,看起來很難受的樣子。
初初還在煙越涵懷裡顫抖,那最令她害怕的男人此時不知生死。
煙越涵的指尖無意識掐入手心。
猶豫片刻,她還是遲疑地撥通了急救電話。
電話那頭詢問清楚地點後,安撫她會早點趕過來。
周圍看熱鬨的人密密麻麻。
他們都在揣測著這年輕貌美的女子、看起來不太正常的孩子與那昏迷不醒的男人究竟是什麼關係。
太陽很大,那兒又沒有蔭蔽,等久了煙越涵隻覺得頭暈目眩起來。
始終沒有人上前幫忙,討論聲音卻愈演愈烈。
那些細細密密的聲音如絲如縷鑽進煙越涵的耳朵,讓她更是覺得難受。
救護車終於疾馳而來,幾名訓練有素的醫生護士驅散人群。
厲南洲被抬到擔架上,西裝表麵滲出淡淡的血跡。
煙越涵抱著初初,渾身無力地一同坐上了救護車。
直到厲南洲被送入醫院,那淡淡的血腥氣味還在她鼻腔縈繞。
初初已經哭累了,沉沉睡去。
她摟緊懷裡的初初,心裡後知後覺一陣害怕。
當時的情況多嚇人,厲南洲他真是瘋了!
她和初初就坐在車上,厲南洲還一味地加速,如果他沒有反應過來,撞上那輛大貨車……
煙越涵低頭,苦笑一聲,眉眼裡都是疲憊。
他就這麼恨她麼。
煙越涵隻是見了謝清昭一眼,就被厲南洲狠狠教訓一通,再逼著她帶初初一起受罪。
初初即使睡著了也不安穩,眉頭緊蹙,臉色還是很蒼白。
厲南洲不就是想逼著她跟所有人都斷絕聯係,隻活在有他和初初的世界裡,等著孤獨地死去。
就是為了向煙沐晴贖罪。
如果煙沐晴轉醒,她也要把這個位置讓給她,再請求她的原諒。
到那時候,初初該怎麼辦……
她歎出一口氣,坐在外麵等著。
薄荷綠的光暗下,標著“手術室”的門被從外往裡拉開。
煙越涵抱著初初站起身,迎上走出來的醫生。
醫生摘下口罩,扯下手套,嫻熟地開口告訴煙越涵厲南洲的情況。
“沒什麼太大的問題,我們仔細檢查過了,厲先生隻是腦震蕩造成的短暫昏迷。”
煙越涵這才渾身發軟地靠在椅背上。
她發覺自己已經沁出一頭的冷汗,低頭苦笑。
厲南洲沒事,她就這麼緊張嗎。
可她剛剛還在心底想著,要是厲南洲就這麼死掉,她就能解脫了。
不會再有看不到頭的噩夢,不會再被他虐,待,初初也能讓她撫養長大。
可是那是厲南洲,煙越涵怎麼敢反抗他呢。
“我們已經把厲先生送入單人病房,晚一點您可以去看看他。”
煙越涵勉強地挽起笑容,向醫生道謝一番後,向著他說的病房走過去。
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很重,初初剛剛醒,埋在她頸窩裡,有些無精打采的。
她剛剛也是被嚇壞了,煙越涵心疼地想著。
初初突然抬起頭來看她,眼神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