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義雙腿,已經儘數炸裂成血沫。
艱難用雙手,將古劍立在地上起身。
眼神之中,滿是絕望和苦澀。
夫真傳者,哪個不是無敵者?哪個不是天驕?
一直以來,真傳弟子,都是踩著彆人上位。
塘府之中,那些所謂的天才,也不過是鑄劍山莊真傳弟子的踏腳石罷了。
結果……
今日,他豫義,竟然成了彆人的踏腳石。
“時也,命也!”
豫義仰起頭,滿目悲涼。
他的眼神,從素衣神槍楊逸雲身上,匆匆掃過。
楊逸雲眼神之中,也滿是錯愕。
一時間緩不過神來。
“豫義……失敗了?”
楊逸雲難以想象。
豫義,攝魂劍廿三,殺伐無敵,靈肉雙攻。
驟然偷襲之下,饒是楊逸雲也難以抵擋。
而這蘇哲,卻是安然無恙。
簡直……
如夢幻一般。
軒轅逸正反應過來,對著豫義大喝道:
“孽障!你為何……偷襲蘇哲!”
轟!
磅礴的力量爆發而出,如泰山一般崩塌一般,向著豫義鎮壓而去。
豫義本就被蘇哲打得半死。
此刻,受到軒轅逸正威壓,頓如風中殘燭,搖曳不堪。
“弟子……知錯……”
“聽聞蘇師弟,天賦絕倫,已習得靈兵鍛造之法。”
“弟子唯恐,蘇師弟與那莫野一般,對大師兄首席之位,產生威脅……故此……”
豫義咬了咬牙,聲音虛弱,張口說道。
原本白色的牙齒,此刻布滿了血絲。
豫義,乃是拜在大莊主軒轅逸正麾下。
同時,軒轅逸正麾下,還有一名真傳弟子,名為楚繼學。
乃是鑄劍山莊真傳序列第一。
論天賦,上等萬中無一,僅次於龍姿天骨。
在真傳之中,算是翹楚,但也說不上驚豔。
可偏偏……
這楚繼學,悟性超凡,對武學,一點就通,道心通明。
繼承了大莊主軒轅逸正的大統,被譽為真傳首席。
若無意外,日後定然能夠從軒轅逸正手中,接過大莊主的道統。
隻不過,此刻授印大典,此人並不在此。
“哼!豫義……為師當真是看錯你了!”
“繼學一心修武,光複鑄劍山莊。”
“你這是將臟水,死命往他身上潑啊!”
軒轅逸正聽聞此話,頓覺氣血上湧,抬起手,便打算一掌拍死豫義:
“事到如今,你還不說實話麼?”
氣氛一時凝固。
軒轅逸正臉色變幻,萬千神態,在其麵上浮現。
猶豫掙紮。
但手掌,卻無論如何,落不下去。
他似乎想起,當年那個倔強少年,跪在鑄劍山莊之外苦苦哀求的一幕。
豫義滿臉悲涼。
今日之事,無論成與不成,他都是必死無疑。
豫義雙手撐地,對著軒轅逸正磕頭,朗聲道:
“弟子所言,字字為真,絕無半點虛假。”
“弟子辜負師尊,罪該萬死!”
軒轅逸正胸膛起伏,但麵對自己的弟子,一時間,難以下手:
“你……你……”
其他莊主看到現在,也算是看明白了。
軒轅逸正雖是大莊主,這麼多年來,執掌門楣,公正嚴明。
可眼下,事情出在了自家門徒手中。
如何下得去手?
公正乃是秉性。
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真正落在自己身上,這份情,如何能斷?
“豫義,違背律法,偷襲同門師弟,暗下殺手,廢去真傳之位,毀了武道根基。”
兵軒莊令狐銳鋒,眸光一閃,開口說道。
此言一出,蘇和陽不言一語。
歐子真卻是冷哼一聲。
軒轅逸正看向令狐銳鋒,而後道:
“令狐師弟……這……”
令狐銳鋒道:
“豫義,此番犯下滔天大罪不假,但這麼多年,為鑄劍山莊,南征北戰,立下赫赫功勞,死罪可免,廢去武道,了卻殘生便是了。”
令狐銳鋒倒也沒有偏幫豫義太過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