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但見屍烆子那龐然的身形僅用兩步就已欺到了薑暮蟬跟前,宛如巨浪乍臨。
他的掌風,也是眨眼間就呼到了對手的胸前。
但薑暮蟬見狀,卻隻是冷笑一聲,同時沉腰運氣,閃電般迎了一招。
那一瞬,薑暮蟬的身影直接從屍烆子的視線中消失了。
屍烆子一掌落空,心中一驚,再一看眼前已然無人,便趕緊轉身,這才發現薑暮蟬已站到了他身後丈許之外。
而此刻的薑暮蟬,不僅是毫發無傷,而且他的左右手上,還各多了一樣東西。
其左手上,是一個錦囊;右手上,則是一塊鐵牌。
屍烆子一看,冷汗都下來了……那錦囊,他是放在胸前衣襟內的,那鐵牌,他是放在左袖的袖袋裡的。
也就是說……剛才那一瞬之間,薑暮蟬非但避過了他右手轟出的一掌,還闖進他的懷中,分彆把左右手探到了他的衣襟和袖口中偷了兩樣東西出來,偷完又從他腋下鑽出去繞到了他後麵。
這份輕功、這種身法,還有這精確無比、讓人甚至感覺不到東西被拿走的手法……若是運用在殺人上,豈不是輕而易舉就能將兩把刀插進對手的心窩子裡?
“小子……想不到你還有兩下子……”此時的屍烆子,雖是有些後怕,但還不至於亂了方寸;畢竟他是魔門中人,還有法術沒用呢,武功上落了下風也沒關係。
“那是啊……”薑暮蟬一邊說著,一邊已把那兩樣偷到手的東西塞進了自己胸前斜挎著的包袱裡,“沒這兩下子,我今天豈不是要空手而歸?”
“且慢!”屍烆子聽出來了,這小子要跑,所以他趕緊言道,“小兄弟,你的長相已被本座看到,就算你現在跑了,明日你的通緝令就會貼滿大街小巷……如今整個濟寧都是我火蓮教的地盤,即便你逃得了一時,也逃不了一世吧?”
“哦?”薑暮蟬聽得出對方還有後話,“那按道長您的意思呢?”
屍烆子一聽有戲,順勢就接道:“嗯……本座看你武功不錯,膽氣也不俗,端的是一條好漢,何必為賊呢?”他頓了頓,擠出三分假笑,再道,“若小兄弟你肯為本座效力,我非但能免了你這夜闖王府之罪,還能保你後半生享不儘的富貴,你……意下如何呀?”
列位,您聽聽,這屍烆子說的可是“為本座效力”,不是為了火蓮教,更不是為了什麼小王爺,而是隻為他個人效力。
這裡頭的意思您細品品就明白——彆說小王爺對他來說是杯奶茶,就算是那火蓮教……也不過就是卷廁紙吧。
“嗬……”薑暮蟬聽罷了屍烆子的邀請,仍是微笑,“道長的厚意,在下心領了……”他這前兩句回應得還算客氣,但後邊兒就話鋒突轉,“在下雖然是個賊,但多少還有點良心、還算個人,跟你們火蓮教這些豬狗不如的東西為伍,我怕被彆人誤會成禽獸啊……”
他這話還沒說完,屍烆子已被他氣得臉都抽搐了。
這屍烆子也不是好惹的,當時便是口中念訣,劍指一出,從指尖放出一股黑煙襲向了對方。
薑暮蟬一看,這可不像是什麼武功,倒更像是毒物或者妖法,所以他也不敢托大,趕緊全力施展輕功,躍起遁走。
反正他也已經從對方身上偷了兩件東西了,並沒有壞了那“賊不走空”的傳統,還是見好就收吧。
而那屍烆子呢……這一記法術落空,他確是沒想到的——他哪兒能想得到這人的動作能比他噴出去的煙還快出一線?這就離譜啊。
剛才他是被人鑽身繞後沒瞧見,現在隔開一段距離親眼目睹薑暮蟬這移動速度,簡直是歎為觀止。
眼瞅著那薑暮蟬一步騰空便上了王府的屋簷,轉身就跑,屍烆子縱然想去追他,也是有心無力。
因為……屍烆子的掌法雖然犀利,但他那個輕功,卻和孫亦諧有的一拚。
您想啊,他的輕功要是夠好,先前就該上房堵人家去了,怎麼會等到薑暮蟬一路摸到了庫房門口才堪堪趕到呢?
於是乎,這擒賊不成,反被人“掏了包兒”的屍烆子在一陣無能狂怒之中……終於是大喊出聲:“來人呐!抓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