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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毅站在客輪船艉。
馬達攪動起來的浪花,浸濕了他的昭五式軍靴。
他望著剛剛傳來槍響的地方,神情凝重。
唐毅沒有想到,自己一個回家的念頭,竟然害死了父親。
他心裡非常清楚。
父親早有回國的意願。
從關東軍踏足東北開始,父親經常會在深夜望著老家的方向發呆。
隻是,他們在腳盆雞經商的大半輩子,唐毅又在京都軍官學校執教。
他們想要回家,難於登天。
鬼子又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他們呢?
唐毅雙腿似灌了鉛,佇立在船艉一動不動。
他看著碼頭,人頭攢動,想通過那些流動的人群,辨認出父親。
隨著客輪距離碼頭越來越遠。
唐毅情不禁撲通跪了下去,眼淚忍不住的奪眶而出,“爸!!”
抑製不住內心的痛苦,唐毅跪在船艉,拳頭狠狠地捶著船艉鐵板。
他恨自己。
恨自己沒有保護好父親!!
他恨鬼子!!
恨他們卑鄙無恥!!
隨著客輪的移動,碼頭在視線中消失。
唐毅滿臉淚痕,他沒有爸爸了。
…
碼頭。
客艙裡的人全部被趕下了船。
在船艙內的地板上躺著一個人,胸口中了兩槍,從槍口泵出的血液,浸濕了死者的白襯衫。
死者的手裡拿著一把手槍。
船艙周圍,警察局的人拉起了封鎖線。
整個碼頭,所有的船隻一律禁止出海。
大批的警察,軍隊乘坐軍車抵達港口,隨同警察局來的人,還有京都陸軍軍官學校的負責人。
京都陸軍軍官學校的負責人得知教官唐毅叛逃,校長嚇得差點尿褲子,連忙派副校長帶著軍校的教官前往碼頭。
教官叛逃!
對於他們學校而言,責任大了。
保不齊從校長到教官,都要擔責任的。
駐守在碼頭的鬼子,查驗著碼頭聚集人員的證件。
上級命令他們,不能漏掉一個人。
守在客輪前的警察局局長看到京都陸軍軍官學校的副校長山口,連忙迎了上去。
“山口君。”
警察局局長站到山口開泰麵前鞠躬一禮。
山口開泰雖說是大佐軍銜,但他職務的權力,堪比中將。
很多從陸軍軍官畢業的學生,現在都已經是少將,中將軍銜了。
這樣的人物,他一個小小的警察局局長不敢惹,也惹不起。
山口開泰走到客輪前,“驗明正身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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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局局長搖頭。
“從死者攜帶的行李箱裡,找到了唐毅的照片。”
他把照片遞給山口開泰。
山口開泰接住照片看了看。
是唐毅最初進入陸軍軍官學校時候的照片。
背景是陸軍軍官學校的大門和招牌。
山口開泰眉頭一擰,他上了客輪,進到船艙,看著死者手裡的槍,“掘地三尺,也要把唐毅找出來!!”
“把這個人的頭砍下來,掛在碼頭最顯眼的地方!!”
“我就不信,他唐毅會看著親生父親,受這種侮辱!!”
…
他要逼唐毅現身。
無論如何都要把唐毅引出來殺掉。
山口開泰不允許腳盆雞陸軍軍官學校的曆史上出現逃兵兩個字。
站在他身邊的警察局局長重重的點頭,“哈依。”
…
花園洋房。
擦玻璃的女人躺在沙發上,她雪白纖細的雙腿在沙發軟綿綿的扶手上搖擺著。
不管軍方能不能抓到唐毅,女人都不怕。
他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有機會回到這間豪華的宅子裡了。
女人叫梁美惠子。
是唐家的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