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律生氣地拍桌子“我特麼就是因為拒絕這個才被她報警抓來的!”
“那沒辦法,除非有人保釋你。”
“你可以保釋我嗎?”
“你願意等我下班後一起喝一杯嗎?”
“可以。”
“那你現在可以無罪釋放了。”
於是事情得到了圓滿解決。
當兔耳執法官打開隔壁審訊室的大門時,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的黃秀娥正一臉堅毅地抵抗著魚乾的誘惑,始終什麼也沒有說。
貓耳執法官對兔耳執法官歎了口氣“它什麼也不說。”
薑律一下就理解了黃秀娥的想法,恨鐵不成鋼地說“你吃完不也可以什麼都不說嗎?”
貓耳執法官這才注意到薑律“誒你怎麼”
“都是誤會。”兔耳執法官解釋道“他隻是一個來自外麵世界的探險家。”
“他是探險家跟他當街騷擾有什麼關係?”
“探險嘛”薑律小熊攤手“我都被抓來了,還不夠險嗎?”
“這麼個探險是吧?”
“總之,你能幫我值會兒班嗎?”兔耳執法官請求道“我得帶他去給報案人道歉,這需要一些時間。”
“知道了。”貓耳執法官點點頭“去吧。”
“謝謝你照顧她。”
薑律對貓耳執法官笑笑,提起黃秀娥頂到頭上,就跟正往身上套著厚厚外套的兔耳執法官往執法局外走去。
重新回到大街上,薑律張開臂膀,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自由的感覺!”
“你從進去到出來還不到半小時。”兔耳執法官搖搖頭。
通過交談,薑律得知,她的名字叫辛西婭,去年剛剛就職於紮爾區的執法局。
一出執法局,薑律便試探性的指著神廟上方的圓形黑洞問道“那是什麼?”
“星空之門。”辛西婭介紹道“它每個月開一次,供先驅前往未知之地探索,然後接回上一批前往未知之地的先驅,這是希柏裡爾如今能夠如此繁榮的關鍵。”
“能帶我去看看嗎?”
辛西婭搖搖頭“這恐怕不行,隻有被選中的先驅才有資格靠近星空之門。”
“原來如此。”
薑律心裡有些失望,不過為了讓自己的目的性不要這麼明顯,他很好地隱藏起了失落,又問起了其他問題。
看出薑律對周圍一切表現出的濃厚興趣,辛西婭也終於相信,他並非是惡意騷擾,而是真的因為從來沒見識過如此奇妙的景象,所以才控製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正當辛西婭同樣對這個來自外界的人感到好奇的時候,薑律突然又問道“為什麼他們穿得和我們不一樣?”
辛西婭看去,發現薑律正指著幾個沒有穿著厚重皮草,而是穿著白色長袍的傳教士。
“他們是麋鹿女神伊赫烏蒂的神官。”辛西婭解釋道“事實上,你頭上戴著的這頂帽子就是麋鹿女神眷從的標誌。”
“麋鹿女神,怪不得迷路了,笑死。”
“什麼?”
薑律若無其事地摘掉這頂晦氣的帽子,隨手扔到路邊,然後對辛西婭道“走吧,我現在需要烈酒暖暖身子,也需要你幫助我儘快了解這座城市。”
可辛西婭卻沒有回應薑律的請求,隻是驚訝道“你就這麼扔了?”
薑律有些奇怪,但還是不以為然地解釋“我一開始並不知道這代表著宗教,所以為了暖和在一具屍體上把它取了下來。”薑律解釋“這下子既然知道它代表什麼,當然隻能把它摘下來了。”
“可是麋鹿女神的神官就在那邊,如果被他們看到你會受罰的!”辛西婭擔憂地道“你還是撿起來吧。”
“有這麼嚴重?”薑律也嚇了一跳,這才剛從執法廳出來,他可不想再被逮捕。
所以他便打算彎腰撿起麋鹿帽,然後換個地方扔。
但正當剛要彎腰時,一名注意到了薑律剛剛的行為的神官已經靠近了過來。
“混蛋!把麋鹿帽撿起來。”神官粗魯地對薑律叫嚷著。
薑律眼睛一眯。
他不喜歡這種命令的語氣,更何況對方還說自己是混蛋。
於是他的逆反心理一下就上來了。
牢弟,你在和我作對?
薑律看著神官“哦,抱歉。”
他撿起了帽子,然後環顧四周,問道“垃圾桶在哪?”
“什麼垃圾桶?你竟然說麋鹿帽是垃圾?!”
神官大怒,一把抓住了薑律的手“我懷疑你對麋鹿女神不敬!”
“哈哈。”薑律難以置信地對辛西婭大笑道“他居然隻是懷疑。”
“呃”辛西婭在風中淩亂,不知所措。
神官隻覺得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跟我走!你需要去神殿接受責罰!”
然而薑律卻絲毫不慌“但是我現在正急著去接受死刑。”
神官的火氣頓時消失,一臉懵逼“啊?”
“我是逃犯。”薑律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辛西婭“我剛剛被這位執法官抓獲,現在要立即執行死刑,不信你問她。”
“這是真的?”神官向辛西婭求證。
麵對薑律期待的目光,辛西婭艱難地點點頭,掏出自己的執法官證件,說道“是的。”
神官頓時明白了一切“我懂了,你是想故意引起我的注意,然後觸怒我,想趁著我將你帶去接受懲罰的時候想辦法逃脫,你太天真了!”
“哎呀哪有這回事。”薑律緊緊握住神官的手“把我抓走吧,求求你抓我走!”
“滾蛋!”神官罵道“老老實實去死吧,人渣!”
說罷,他也不管薑律撿不撿麋鹿帽了,扭頭就走。
薑律對瞠目結舌的辛西婭挑挑眉“擺平。”
辛西婭不知道該如何評價薑律的操作,隻能尷尬地笑著“你真厲害”
“走吧,喝酒去。”
與此同時,剛剛找薑律麻煩的神官也回到了另外幾個神官身邊。
當即有人問道“怎麼著?怎麼沒把他抓回來?”
“真是晦氣。”
他苦笑著“那混蛋是個死刑犯,他身邊那位女士是執法官,剛剛才抓到他,他是想通過這種方式想辦法逃跑,真是狡猾。”
“呃我覺得不是這樣。”其中一個留有胡子的金色卷發年輕男人歎了口氣。
“什麼?”
“算了。”
“你真是奇怪。”
幾人搖搖頭,又聊起了其他事。
隻有那個年輕男人遠遠地看著牽起了辛西婭的手的薑律,低聲自言自語道“哪有死刑犯能這麼著的啊?”
可旋即,他想到了什麼。
“可如果真是死刑犯呢?”他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期待的光芒。
“我得去看看才行。”
另一邊。
薑律一邊裝模做樣地說一會兒要幫辛西婭看掌紋,一邊到達了一家名為吉蒂的酒館。
酒館裡人很多,因為紮爾區算是平民區,所以在這裡喝酒的人大都不是什麼有身份的人,不過雖然這些人的舉止比較粗魯,但也不失豪邁與淳樸,倒顯得酒館充滿了生活的煙火氣。
在酒館主人的安排下,兩人坐到了一個靠窗的軟榻上,點了一壺酒館主人推薦的酒。
然後辛西婭便伸出了手,讓薑律替她占卜。
在此之前的路上,薑律就一直握著她的手不住地讚美。
《你的手好小啊》《怎麼比我白這麼多啊》《聽說女孩子的手都很軟》《你身上好香呐》《你手好冰》《你好可愛》《比一下手大小》《你的頭發好香》《你的眼睛好美》
一番超越版本的攻勢下,還未喝酒,辛西婭就已經暈暈乎乎的了。
辛西婭畢竟是亞人,和人類還是有些區彆,光是薑律注意到的就有耳朵,嫣紅的瞳仁,大腿粗小腿卻十分纖細的腿型以及有微微凸起的手掌等好幾處地方。
輕輕按壓辛西婭的手掌,她就會不由自主地顫抖,就像被按住肉墊的貓咪一樣,有意思極了。
借著看手相的由頭,薑律一直樂此不疲地玩到酒壺被端了上來。
“所以你瞧出什麼來了嗎?”
一口葡萄酒下肚,辛西婭的寒意被驅走不少,臉色一下紅潤起來,甚至脫去了外套,露出裡麵緊身的執法官製服。
薑律同樣呡了一口酒,然後才開口道“你的事業線和生命線還好,但是愛情線比較曲折。”
“哦?”已經微醺的辛西婭眨眨眼“有什麼說法嗎?”
“人到中年可能會喪偶,一個人帶小孩。”薑律直言不諱。
“呃”辛西婭頓時興致全無。
薑律話鋒一轉“不過有破解之法。”
辛西婭又來了興趣“怎麼破解?”
“不結婚,不生小孩。”
“呃”辛西婭興致再無。
“不過”薑律繼續拉扯“我就是不婚主義,而且也不喜歡小孩。”
辛西婭再度被勾起興趣“你是說”
“所以我的愛情線也曲折。”
“”
如果不是薑律給辛西婭的感覺實在太過奇妙,她都想把酒潑在他的臉上,問一句你是不是有病?
但就在這時,薑律卻悄悄問道“你有沒有注意到那個人一直在看我們?”
“誰?”辛西婭下意識想扭頭。
薑律卻連忙阻止“彆回頭,彆讓他發現我們已經注意到他了。”
“噢。”
“我們進來沒多久他就進來了,他好像跟酒館裡很多人都很熟,很多人都跟他打招呼,他加入了一個兩人桌,他們現在一共有三個人,並不算孤單,但他一直在往我們這邊看。”
“呃興許隻是這個方向有什麼引起他興趣的東西呢?”
“不可能,這個方向什麼也沒有,我們旁邊的軟榻都是空的,他隻可能在看我們。”
“興許是”辛西婭想說興許是她的仰慕者,可話還沒說完,就被薑律打斷。
“噓,他過來了。”
也就在話音剛落的時候,已經換上了便裝的金色卷發年輕神官便來到了兩人身邊。
“打擾一下,如果不介意的話,我想請二位與我共飲一杯。”
“啊?為什麼?”辛西婭不解。
而薑律卻冷笑著“我看你不是想邀請我們兩人吧?應當隻是我們其中一個吧?”
對方被戳穿了心思,也不惱怒,隻是微笑著問道“這麼明顯嗎?”
辛西婭一愣,頓時明白了對方的意圖。
她當即帶著歉意對其開口,而同一時間,對方也對著薑律開口。
“抱歉,我有男伴了。”
“是的,我想邀請你和我喝一杯。”
兩人的話音同時落下,然後均是互相看了一眼。
辛西婭隻覺得尷尬到腳趾摳地,而對方則麵不改色地解釋道“沒關係,我並不是為了邀請你。”
於是辛西婭更尷尬了。
而薑律同樣覺得離譜,本來以為對方是來搭訕辛西婭的,誰知道竟然是衝著自己來的。
這下子他醞釀的情緒一下子散開了。
“不是哥們兒,你們這兒不會是男酮酒館吧?”
“當然不是。”對方搖搖頭,這才解釋道“或許你剛剛並沒有注意到我,但你應付那位麋鹿女神的神官時,我恰巧就在邊上,我很好奇,你作為一個死刑犯,是如何能討得這位優雅的女性的芳心的。”
真相大白,薑律終於放下了心中的戒備。
“當然不是真的死刑犯,哄騙他的罷了。”薑律衝對方揮揮手“好了,如果你是為了這個來的話,那我大概讓你失望了,請不要打擾我們喝酒。”
對方的臉上明顯露出失望的表情,可他還是沒有離開,而是繼續搭話“看起來,你應當不是希柏裡爾人?”
“是啊,我就是從外麵來的,那又怎樣?”薑律明顯有些不耐煩。
“那倒沒有,隻是我和我的朋友們都對外麵的事情比較好奇,或許你能跟我們說說外麵的世界是什麼樣的?”
薑律聽見這番自來熟的話,翻了個白眼。
我憑什麼給你們講故事啊?我又不是你們媽媽。
為了把他打發走,薑律故意提出了身為執法官的辛西婭都幫不了他的要求“照你這麼說,我還想去看看星空之門呢,你能帶我去麼?”
誰知道對方並沒有知難而退,反倒是神秘一笑“這個啊,還真不是什麼問題,如果隻是近距離看看,我還真能帶你去,不過如果你想親自進去,那你就得先通過先驅的考核了。”
“誒?”辛西婭一驚“真的假的?”
薑律吃驚之餘,狐疑地看著對方“你小子可彆騙我。”
“當然不會。”他許諾道,然後又故意大聲問酒館中的其他人“朋友們,我什麼時候騙過人嗎?”
看得出來,他的人緣極好,立刻便有人大聲道“奧斯從不騙人!”
“瞧。”
“好吧,信你小子一次。”薑律點點頭,起身將黃秀娥遞給辛西婭,說道“我去喝兩杯跟他們聊聊就回來。”
“好好吧。”辛西婭隻得無奈地點點頭。
在薑律離開後,她換到了薑律的位置上,這樣就能更好地看清薑律的情況,以便她隨時靠著執法官的便利第一時間幫助他解圍。
但辛西婭顯然低估了薑律的交際能力。
薑律本來是一臉淡然地跟奧斯過去喝酒,結果坐下沒一會兒,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幾個人就哈哈大笑起來,好像莫名其妙就成了哥們兒。
然後又過了一會兒,酒桌上的薑律竟然還占據了主導權,張羅著其他三人玩起了遊戲。
辛西婭十分好奇,便讓酒館主人挪了個位置,坐到了能聽見幾人說話的地方。
薑律的聲音一下就清晰了。
“規則很簡單,大家輪流說一件自己做過的事,如果這件事酒桌上有人沒做過,那麼那個人就要自罰一杯。”
“有趣。”奧斯當即點頭,然後在此基礎上建議道“不如這樣,為了防止有人撒謊,我們向星空之門發誓會誠實,這樣一來撒謊的人就會遇到厄運,怎麼樣?”
薑律當然不怕,另外兩人也表示同意。
一旁的辛西婭也來了興趣,認真的聽著。
剛開始一切正常,但聽著聽著,她的表情就逐漸不對勁了,從感興趣到疑惑,從疑惑到震驚,又從震驚變得驚恐
名為佛博斯的鐘表匠首先說道“我曾經在街上偷偷脫下過褲子。”
沒人喝酒。
叫做艾格翁的雕刻師是下一個“我曾經呃,我曾經和我妻子以外的女人發生過關係。”
佛博斯喝了一杯。
“看來得加大些難度。”奧斯笑著道“我曾經有過一段跨越物種的愛情。”
佛博斯和艾格翁喝了一杯。
奧斯看著薑律,笑容逐漸收斂。
然後輪到了薑律。
“我曾經”薑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和一具腐屍有過一段持續時間為一晚上的感情。”
佛博斯和艾格翁喝了一杯。
然後薑律看向奧斯的眼神肅然起敬。
遊戲一輪一輪進行著,佛博斯和艾格翁隻要是在薑律和奧斯的回合就一直喝個不停,沒多久就最趴下了。
於是酒桌上隻剩下到現在為止一口酒都沒喝的薑律和奧斯。
男人的好勝心在此刻到達了頂峰,兩人爭鋒相對,誰也不讓誰。
“我和神明睡過!”薑律咬牙道。
奧斯沒喝。
然後奧斯還以顏色“我和厲鬼睡過!”
薑律沒喝。
直到奧斯想到了什麼,將條件限製到了一個極小的範圍。
“你知道有一個國度,他們信仰的神明被稱為上帝嗎?”
見薑律緊張地吞了口唾沫,奧斯獰笑著道“我曾經在一個名叫佛羅倫薩的城市上空的雲層裡睡了一個天使!就在教堂正上方!”
薑律鬆了一口氣,微微一笑。
奧斯一愣,然後氣憤到拍起了桌子“該死的!真是見鬼了!”
早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