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黑暗中,逐漸浮現出數以百計的雙腿直立的人形輪廓。
食屍鬼們正在漸漸靠近兩人。
很快,最前方的食屍鬼的模樣在兩人眼前清晰起來。
它們用兩足直立、身體前傾,看起來就像一群狗,它們的腳像蹄子、臉部像狗,還長著像膠皮一樣有彈力的皮膚,鋒利而狹長的爪子帶有威脅意味地劃動著,光是看一眼便使人心生厭惡。
“小心。”
宙斯拉著薑律警惕地倒退了幾步。
“食屍鬼常年食腐,與屍體為伴,身上帶有很多致命的病毒!”
“你說的對。”薑律露出桀驁不馴的驕傲表情“但我也不差。”
他露出胳膊上已經開始化膿的傷瘡,傲然道“我身上的病毒同樣致命!”
“但你的是慢性病,可它們身上帶著的跟劇毒沒什麼區彆了,至少我如果被它們抓傷,可能真的馬上會死。”
宙斯先是臉色鐵青地反駁,然後突然想到了什麼,好奇地問“說起來,你不是可以自愈嗎?為什麼還沒好?”
“這個啊。”薑律滿不在乎地回答“因為病的種類太多了,發病期還不一樣,一次可能處理不乾淨,我琢磨著先養著,等它們互相蠶食,然後我直接麵對最後活下來的性病之王。”
“在體內養蠱是吧?牛哇。”
食屍鬼擁有不亞於人類的智慧,能夠與人類進行交流,所以並未第一時間對兩人做出任何實質性的攻擊舉動。
但眼看著兩人在如此嚴肅的場合突然吹起牛逼來,它們還是繃不住了。
“入侵者伱們從何而來?”
站在最前列的食屍鬼發出了陰森的聲音。
它的吐字並不清晰,語氣也十分急促,並且節奏也很古怪,就好像許久沒有開口說過話似的,而且它的語調就像是一個正在抽泣的小女孩,聽得人頭皮發麻,瘮得慌。
“什麼b口音?”薑律差點沒繃住,看向宙斯,鄙夷且傲慢地問“你說的病毒不會是少蘿病毒吧?”
宙斯連忙拉住了他“你不要激怒它們啊。”
可還不等來過一次的宙斯向薑律解釋什麼,感受到薑律語氣中的嘲諷的食屍鬼們已經紛紛露出了凶相。
“吃了他們!”最前列的食屍鬼咆哮著。
霎時間,剛才還站立著的食屍鬼,此刻都已經佝僂了下來,脊梁高高地隆起,細長的前肢落在了地上,隨著粗壯的後肢發力,宛如獵豹似的朝兩人撲將過來。
宙斯頓時麵如土色。
可薑律卻好像早有準備。
隻見他微微一笑“養貓前日,用貓一時,娥娥,咬死它們!”
薑律早已感覺到,腦袋上的黃秀娥自從食屍鬼開始靠近的時候便已經躁動不安,隻是一直壓抑著情緒,這才沒有第一時間釋放憤怒。
貓貓蟲是高傲的,大部分情況下,就連與其簽訂了契約的主人它們也僅僅會遵循著不會傷害對方的基本原則,並且許多時候都對其愛答不理。
連契約的主人都是如此,更彆提其他不如它們的物種了。
所以可想而知,黃秀娥對於這些敢於直麵並冒犯她的劣等的邪穢生物,究竟生出了多麼深的殺意。
她不止早就恨得牙癢癢,甚至連爪子都因為憤怒而深深地嵌入了薑律的頭皮。
頭皮是疼痛的,但薑律的心裡卻是欣慰的。
真是聰明啊娥娥,在爪子上沾上我的血,這樣就相當於淬毒附魔了,區區食屍鬼肯定頂不住的
可黃秀娥的應對卻還是遠遠超出了薑律想象的簡單粗暴。
她並沒有用上爪子。
隻是貓身異變成了原本的模樣,四對節肢插入了薑律的頭蓋骨,固定住了身體,然後從脖子開始,貓首在眨眼間迅速膨脹,然後張開血盆大口,瞬間咬碎了數隻食屍鬼的頭顱。
一擊功成之後,貓首便又恢複了原本的大小,如果沒有那幾具失去了頭顱後還保持著衝鋒姿勢沒有倒下的食屍鬼,以及黃秀娥嘴裡嘎巴嘎巴的聲音,就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似的。
感受到死亡的威脅,食屍鬼們頓時大驚失色,停下了動作,遵循著本能和薑律保持了一個來得及反應的安全距離,雖然依舊怨毒地虎視眈眈,卻也不敢輕舉妄動。
一片死寂中,隻有黃秀娥的咀嚼聲無情地蹂躪著食屍鬼們的心。
“這這是”
宙斯一臉震驚。
他本以為薑律說的來到未知之地要靠黃秀娥當打手的事是開玩笑,沒想到竟然是認真的。
“真是令人頭痛的一擊啊。”薑律呲牙咧嘴地感歎。
“入侵者”食屍鬼的頭領見二人原來是有所依仗,不再掉以輕心,威脅的語氣中帶上了一絲忌憚“你們究竟是什麼人,又為何而來?”
“發現打不過所以又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嗎?”
薑律人仗貓勢,極儘嘲諷“真是賤皮子。”
食屍鬼們那膠皮似的皮膚因為薑律的得理不饒人而瞬間緊繃,勒出了皮膚下肌肉的痕跡,渾身青筋暴起,眼看隨時就要失控。
但就在這時,黃秀娥宛如警告似的吐出了嘴裡被嚼得稀巴爛的食屍鬼頭顱。
那些頭顱沾著大量唾液,已經成了混在一起成了一坨爛肉,砸在地上的瞬間便溢出了腦漿和黑血,看得食屍鬼們心驚肉跳,立馬又冷靜了下來。
薑律見它們被鎮住,猙獰地笑了起來。
“我們需要你帶我們前往幻夢境。”還算冷靜的宙斯代替薑律開口道。
可誰知,聽到這個要求,剛才還發自內心地恐懼著的食屍鬼們一聽見這話,竟然如同打了興奮劑似的,好像變得悍不畏死起來。
“我明白了!你們是伏行之混沌的使徒!你們休想進入幻夢境!”
食屍鬼幾乎嘶吼著喊出了這句話。
它們的聲音不再像是小女孩的抽泣那般陰森,而是變成了如同瀕死者在死前的哀嚎那般的慟哭,撕心裂肺。
毫無疑問,伏行之混沌一定是它們寧願付出生命也要直麵的死敵。
“伏行之混沌是誰?”
“不知道啊。”宙斯也是一下子懵了“上次不是這樣的啊”
但還來不及思考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就見得食屍鬼們已經徹底喪失了理智,再也不懼怕死亡,直奔黃秀娥而去。
“殺死那隻混沌生物,那是他們的倚仗!”
薑律也是感覺莫名其妙,幻夢境是什麼關鍵詞嗎?
宙斯想到了什麼,開始大叫著解釋“我們不是什麼使徒,我們是諾登斯的朋友!”
但紅了眼的食屍鬼已經屏蔽了一切能影響戰意的感知,除了眼前的目標,它們將所有情緒都從腦子裡剔除了出去。
“你現在說有個寄吧用?!它們聽不見了!”薑律急了。
“你叫你媽啊?!剛剛不是你在裝逼?!”宙斯也急了。
“先頂住再說!”
眼下沒時間開庭複盤,薑律硬著頭皮指揮著黃秀娥,開始應付這些失了智的食屍鬼。
為了給黃秀娥減輕壓力,薑律也不得不使出了壓箱底的真本事。
左手持燃火的天使羽毛,右手握背叛者左輪,左手噴火,右手噴射,突出一個瀟灑。
隻可惜,雖然燃火的天使羽毛對於陰邪之物的傷害翻倍,但薑律的等級擺在這裡,數值低的嚇人,食屍鬼們短時間內並不會喪失作戰能力。
再加上食屍鬼現在集體狂暴,像是沒有痛覺,哪怕全身是火,額頭和心臟中了子彈,也還是固執地朝著他們衝鋒。
跟這些皮糙肉厚的怪物不同,薑律細皮嫩肉,一碰就碎,根本不敢讓它們近身。
所以邊戰邊退,逐漸從主攻變成了給黃秀娥打掩護。
宙斯沒什麼才藝,隻能肉身引怪,被追得上竄下跳。
可糟糕的是,戰局並沒有因為三人的團結協作而逐漸穩定下來,剛開始黃秀娥還能神勇無比地咬斷一隻又一隻食屍鬼的喉嚨,咬下它們的頭顱,但才吃了十幾隻,黃秀娥便開始有些慌了。
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這些不再懼怕死亡的食屍鬼前赴後繼,越聚越多,但黃秀娥的嘴巴隻有一個。
直到她咬下一個卑鄙的患有骨質疏鬆的食屍鬼的頭顱,都還沒嚼,那頭骨就像是碰瓷一般在嘴裡崩散開來,額頭裡薑律打出的子彈不偏不倚地卡進了她的嗓子,黃秀娥終於在短時間內喪失了吞咽的能力。
薑律注意到黃秀娥沒再繼續吞食,頓時一驚。
壞了,娥娥被自助餐單殺了!
砰!
一個不留神,薑律被其中一隻食屍鬼撲倒,屍體和食屍鬼身體混雜的腥臭味兒熏得薑律差點兒吐了出來。
羽毛脫手而出,掉落到了宙斯腳邊。
“隊友呢?!救一下啊!!”
薑律一隻手奮力掐住食屍鬼的脖子,將它努力地朝外推,另一隻手瘋狂抵住食屍鬼的血盆大口猛射,驚慌地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