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儘管局長知道薑律是在調侃他,但是他也沒有流露出半點不滿。
從王陽看到這女子之後那必恭必敬的態度他就能判斷出,她一定是要比王陽在昆侖山內地位更高的。
而更能讓他驚訝的是,這女子看上去與薑律極為熟絡,關係很好的樣子,換句話說,薑律在昆侖山裡竟然關係比他都要硬。
他不禁有些懷疑,他和薑律一起上山來,到底是誰照顧誰啊?
不過薑律嘻嘻,呂清可不嘻嘻,當著外人的麵,她認真地說道“彆聽他胡說,我叫呂清,你是薑律的朋友?”
“呃嗯,算是吧”
局長先是點點頭,隨後才突然反應過來,一臉震驚道
“什麼?您說您是呂清?那個梅蛻仙子?”
呂清微笑“正是。”
“啊”局長聽到肯定的回答,有些恍惚地感歎“久聞大名了。”
昆侖山彆的高人他可能不認識,但作為這一代的大師姐,他能從王陽嘴裡聽到最多的名字就是這個了。
雖說呂清沒有下過山,外界對她並不熟悉,可光是能夠在一代弟子中獨占鼇頭,其含金量已然不用多說了。
有了這樣先入為主的觀念,她從不下山這一點反倒是更為其增添了一絲神秘,畢竟世外高人都是神出鬼沒,輕易不露麵的嘛,這很合理。
所以在他的認識裡,呂清日後必將成為昆侖山的大人物,而且不說以後,單論現在,她也是自己高攀不起的大人物。
而聽到局長竟然都知道呂清的名號,薑律也是有些詫異,不過仔細一想也釋然了,雖然對方連邊緣人物都算不上,但是能知道幾個有名的人,也實屬正常。
不過更讓他在意的倒是這從未聽過的名號。
“美腿仙子?”
薑律打量了一番呂清的長裙,雖然他是清楚那潔白的裙擺之下的確隱藏了一雙筆直修長的腿,可他也沒想到她竟然自傲到把這當作名號來炫耀
“這麼聲名在外的嗎?”
聞言,呂清的臉上稍顯羞惱“是梅蛻,梅花的梅,蛻變的蛻!”
“噢!”薑律這才意識到自己這是誤會了。
唉,真該死,心臟的人聽什麼都是臟的,我有罪!
便在這時,從呂清出現以來就一直被無視的王陽有些忍不住了,強擠出一個笑臉來刷起了存在感“師姐,這位小兄弟是你的朋友嗎?還有,您剛剛說整理了一個親傳弟子的獨舍是”
他有些不解,又有些不爽。
不解的是呂清這顯然是壞規矩的做法,不爽的則是他不明白呂清為什麼會為了這麼一個自己跟班都算不上的老登的馬仔壞規矩。
可呂清還沒開口呢,薑律就先想到了什麼繃不住了,對呂清使用了“輕柔的肘擊”之後,嬉皮笑臉地問道“他說我是小兄弟,但我覺得我是大兄弟,你說呢?”
呂清尷尬到無以複加,悄悄伸手擰了一把薑律腰間的軟肉,然後當作沒聽到他的話,對王陽道“嗯,他是我朋友,聽說他要來留學進修,我便打算照顧照顧他,怎麼了,有問題嗎?”
她的言辭間儘顯大師姐的威嚴,這樣強硬的一麵從未在薑律麵前顯露過,頓時鎮住了王陽。
他意識到呂清這是讓他彆多管閒事了。
可是呂清是什麼人?她可是這一代所有男弟子的白月光,傾慕但又隻敢遠觀的高嶺之花,這突然跳出來一個有幾分姿色的男人和她走得這麼近,換誰能忍?
念及於此,王陽突然鼓起了勇氣,質疑道“不對吧師姐,你從來沒下過山,哪來的外麵的朋友?”
呂清一愣,表情霎時微變。
她下山的事隻有幾個人知道,玄女更是警告過她不得告訴其他人,否則要是讓大家知道她作為首席弟子,宗門表率,竟然公然違抗祖師的命令,那性質可就變了,到時候想包庇她都難。
規矩是絕對不能被破壞的。
那麼問題來了,既然她從未下過山,朋友是從哪來的呢,她該如何解釋呢?
好在這時,在火車上知曉了原委的薑律,通過他們兩人的談話和呂清的反應,推斷出了些東西,察覺到了此刻呂清的窘迫。
她作為一個出了昆侖山就是社恐的人,根本不會撒謊。
歎了口氣,薑律隻好挺身而出,幫她解圍。
“筆友,我們是筆友。”他說道。
“筆友?什麼年代了還筆友?”王陽對這個解釋嗤之以鼻。
薑律搖搖頭,開始一本正經地解釋道“如果隻是交友社交,在這個年代當然不需要寫信,不過我們情況特殊,乃是交流書法經驗的筆友,所以必須要寫信,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展現各自的書法。”
“書法?”王陽將信將疑地看向表麵平靜但心中同樣早已滿是問號的呂清。
可即便自己都覺得這個說法太過牽強,但話已至此,麵對王陽的目光,呂清也隻好硬著頭皮點點頭“嗯,沒錯。”
“我還不知道師姐平時竟還有這般閒情雅致呢。”王陽笑笑,隨後看向薑律,試圖找出他的破綻,步步緊逼地問道“正好我也對此略有研究,你不妨說與我聽聽,你們平時都怎麼交流的?”
“這個就厲害了。”
薑律清了清嗓子,胡說八道張口就來
“每次寫信對我來說都是一場靈魂的洗禮。
首先,我一般會先用清水來衝洗毛筆,把毛理順以後用毛筆蘸墨在硯台上弄勻,這個是有專業術語的,叫掭筆。”
“這個我知道。”王陽點點頭。
他沒想到薑律居然真的懂,心裡已經有點相信了。
“我一般都會掭到筆上的墨水很飽滿了才進行下一步。”
薑律清了清嗓子,繼續道
“下一步就是寫信,我們寫信也是很有講究的。
因為每一次通信之間都有很長的間隔,所以我們都會儘量在信裡儘可能多地展現不同的字體,所以有個約定,兩個人寫信的字體不能一樣。
就比如說上一次交流切磋吧,是你師姐先寄過來的,我還記得她給我寫的是隸書,臨摹的是曹全碑。
她的技術非常高超啊,我隻能說她比隸書還隸,一下子就把我的那股不服氣情緒調動起來了。
我一看,她是個曹碑高手,那我自然也得展現相應的實力才能對抗。
沒辦法,我隻能用最擅長的草書來回應。
要說這草書啊,存字之梗概,損隸之規矩,縱任奔逸,赴速急就,因草創之意,謂之草書。
一掭好筆,讓筆裡充滿水,我直接就是一個引碑入草。
但是我可不是亂草的啊,我是要講章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