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顯然已經不是她們能夠參與的了。
疑惑之際,玉竹道人突然注意到墜在呂清身後的朱真情緒一直有些低落,低著頭,撥弄著手指,看上去委屈巴巴的模樣,便問道:“朱真,你怎麼了?”
“我”朱真欲言又止,最終搖搖頭:“我沒事。”
呂清表情複雜地看了她,也沒有說什麼。
正在玉竹道人想要進一步詢問之時,突然。
“喵~”
三人扭頭,卻發現雪地裡不知何時出現了一直金燦燦的小貓咪。
朱真灰暗的雙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光澤,屬於少女的那一抹活潑再次在她臉上留存了片刻:“好可愛的小貓。”
說著,她便把小貓抱了起來。
小貓剛開始想要掙紮,但伸頭往朱真身上嗅了嗅,重點在胸口和腿上停留了很長時間之後,似乎是聞到了熟悉的,能夠讓它心安的味道,於是便不再掙紮了。
“哪裡來的野貓?”玉竹道人奇怪:“山上從來沒有過貓,難道是乘亂從山下跑上來的?”
朱真聞言,有些心疼地搖了搖懷中的小貓,就像抱著嬰孩的母親那樣溫柔:“要真是山下跑上來的,得多累多辛苦啊。”
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級的台階,一隻這麼小的貓,天知道吃了多少苦頭?
呂清本也隻是把它當作一直可憐的普通小貓,但在注意到明明是一隻母貓的它,卻一個勁兒往朱真胸口鑽之後,又聯想到貓的一些習性,腦子裡突然蹦出來一個奇怪的想法,緊接著便鬼使神差地將小貓從朱真懷裡抱了過來。
誰料小貓在短暫的不安過後,又是在呂清身上也尋到了安全感,開始往她胸口鑽,甚至表現得比在朱真身上時還要愜意,甚至發出了咕咕咕的呼嚕聲。
她悟了。
低頭往小貓身上猛嗅了一下,果然聞到了薑律身上的味道。
“這是他的貓!所以在我們身上聞到他的味道以後才會安心。”
朱真瞬間就反應了過來,想起剛剛小貓在她身上哪些地方聞得最久,腦子裡便突然閃爍起了幾個記憶猶新的片段,頓時臉紅羞澀了起來。
她聞得越久的地方,自然正是薑律停留最久,染上了更多氣味的地方。
而比起朱真,呂清更是入木三分,所以也更讓小貓有安全感,歡快地咕咕咕了起來。
不過玉竹道人不知道這些,好奇地問道:“誰?誰的貓?”
呂清並沒有直接回答。
經曆過最親的師妹的背叛之後,她現在已經成了敏感小女孩,看誰都像是小三。
“師尊,你抱一下。”
說完,她將小貓硬塞給了玉竹道人。
後者不明所以地接過貓,誰知在朱真和呂清懷裡一個比一個乖巧的小貓,竟是有了應激反應,弓起了背,甚至還有些炸毛。
“嗷!”
就連叫聲都粗獷了起來。
“看來她與我不太親.”玉竹道人見狀有些難過。
即便是她,也終究是個女人,天生會對可愛的事物產生親近的想法,可這麼可愛的事物卻好像很嫌棄她,這讓她多少有些傷心。
然後她就聽到呂清莫名其妙地來了一句:“你過關。”
“嗯?”玉竹道人滿頭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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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清重新接回小貓,這才解釋道:“這是薑律的貓,或許是為了找他,所以才一路追到這裡的。”
“離這麼遠都能找到?”玉竹道人不大相信:“貓又不是狗,哪會有這麼靈敏的嗅覺,怕不是他悄悄帶上來的吧?”
“不是。”呂清十分肯定地道:“從他上山起,我就與他寸步不離,他絕對沒有帶貓。”
“寸步不離.”玉竹道人細品著幾個字,臉色突然有些難看起來,顯然是想到了一些讓她這個師尊心裡很不爽的事。
但當著呂清的麵,她又不好直說,怕呂清因為自己的秘密被她這個當家長的人知道了會生出羞恥心,進而惱羞成怒怪她亂窺探自己的秘密什麼的。
於是她轉移了話題,玩笑似的道:“既然你執意這麼認為,我記得薑律當時也隨玄女師祖上山了,你不若把它放過去,看能不能嗅到薑律的氣味,帶我們找到玄女師祖她們。”
誰料呂清卻把玩笑當真了:“我試試。”
之後,呂清便是帶小貓飛至了大坑附近。
來到此處,小貓明顯有些困惑起來,它伸長了脖子,然後看看大坑,兩隻大眼睛眨了又眨。
呂清將它放下,它三步並作一步跳往了深坑中,轉了幾圈,又折了回來,跳回了呂清懷中。
它的腦袋不停地轉著,看向不同的方向,最後,似乎是終於確認了什麼,看著一個方向就不動了。
然後輕輕地叫了一聲,好像在說:就是這邊,我確定。
“師尊!”呂清見狀十分驚喜:“真的找到了!”
正在與朱真溝通,想要看看朱真是因為什麼不高興,結果從隻言片語中判斷出來了真相,正壓抑著憤怒,心口一陣一陣地絞痛的玉竹道人聽到後愣了一下。
“彆開玩笑了,它是貓又不是狗,怎麼可能真能聞到味兒啊?”
“真的,師尊,它剛剛叫了一下。”
“你還能聽懂貓語了?”
玉竹道人頭疼,兩個徒弟,一個比一個讓人不省心,還都栽在同一個人身上,甚至為了找人都著魔了,連貓叫都能聽懂了,這可真是唉。
“不是啊。”呂清興奮地回到兩人身邊:“你們看。”
她當著兩人的麵轉了一圈,然後令人驚奇的事情發生了。
小貓的腦袋,竟然始終朝著同一個方向,就像是指南針一樣,不管怎麼轉它,麵朝著的地方永遠不變。
“這”玉竹道人麵露驚詫。
可這還沒完,為了排除偶然性,呂清又是當場飛到空中,來了各個角度各個朝向的翻轉。
但不管她如何變化,小貓的腦袋就根本不帶動的,簡直比雞的脖子都要穩。
玉竹道人大為震驚。
“這是貓?!”
呂清返回地麵:“您彆管它是什麼,但是這真的不是巧合,它或許真的能帶我們找到祖師她們。”
玉竹道人思慮片刻:“現在的爛攤子太大,我們確實需要找到她們,那就試試吧。”
呂清大喜,覺得自己獲得了認可,下意識便像過去那樣看向朱真笑了起來。
可旋即,她又想起什麼,從笑嘻嘻變成了不嘻嘻。
剛剛輕鬆了些,正要迎合她露出笑臉的朱真見狀,又有些內疚地低下頭。
玉竹道人看在眼裡,但她又不好說些什麼,更不知道如何從中調和,終究隻能是五味雜陳地歎息了一聲。
瑤池的事情已經安排好了,不需要她們再操心。
所以很快,三人便上了路。
路上,小貓完美地發揮著導航的作用。
在呂清懷中,它的頭往哪邊轉,三人就跟著如何調整前進的方向。
呂清對它是非常相信的,不過這在玉竹道人看來,卻是有些盲目了,很多次她都想問一問,到底是不是因為這可能是現在唯一找到薑律的方法,所以她才這麼自欺欺人的。
這倒也不能怪她。
看看她們走過的路,正常人或許多多少少都會有這樣的懷疑,而且對小貓的信心越來越小。
從昆侖山出發,她們依次經過了雪地、森林、峽穀、沼澤地、沙漠、一片綠洲、一條地震留下的能夠看到岩漿的裂縫,甚至還穿過了一個正在刮龍卷風的大平原。
玉竹道人就想知道,薑律的體味到底是有多重,龍卷風都吹不散?!
她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呂清啊,你是不是.”
她想問你是不是有點魔怔了。
可她話還沒說完,就聽得呂清輕呼了一聲:“師尊,就在前麵!”
玉竹道人遠遠看去,隻見得在群山環抱的靜謐之處,一座小木屋靜臥於蔥鬱的林間。
木屋以柔和的陽光為伴,一汪清泉潺潺流淌,水聲清脆,微風吹拂,鬆濤聲相互交織,在其四周,曾經耕作的田地如今已荒廢,歲月的痕跡在這裡靜靜沉澱。
“風格倒是很像祖師在昆侖山頂修建的小院。”玉竹道人道。
但她們沒有繼續往前,而是停了下來,然後從空中降下,隱入了密林之中。
因為她們心知肚明,挖去昆侖山山頭的手筆,很大概率並不是出自西王母的手筆,因此不敢深入。
“可是沒看到人影啊.”
正在玉竹道人覺得奇怪,懷疑這裡有沒有可能不是終點的時候,呂清懷裡的小貓見她們突然不走了,一下子急了。
趁著呂清沒注意,它掙脫了她的懷抱,朝著木屋奔了過去。
“彆!”
呂清想要抓住它,誰料它一個側身就閃了過去,再想追,便追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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