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陳思琦把陸嚴河這段話理解成了他在沒來到玉明之前的生活。
“雜誌我也看得挺多的,但是現在好像雜誌都不見了。”陳思琦說,“主要是報刊亭不見了。”
“嗯。”陸嚴河點點頭,“報刊銷量下滑,導致報刊亭也跟著關門,沒有了報刊亭,那些報刊雜誌就失去了大量的銷售渠道,更沒什麼銷量了,惡性循環,是一整個產業都麵臨夕陽了。”
陳思琦看到陸嚴河臉上那一抹遺憾,笑了笑,說“你要是實在舍不得,等你以後名氣更大、影響力更大了,你就自己做一個雜誌唄。”
“哈?”陸嚴河詫異地看著陳思琦,一臉震驚。
“伱自己做一個雜誌,看看能不能在這個夕陽產業裡創造一個奇跡,讓枯木逢春。”陳思琦說。
陸嚴河馬上搖頭“我難道還能以一己之力對抗時代的車輪?”
“誰說實體雜誌銷量下滑就是時代的車輪,以前大家是因為手機資訊發達,很多東西都可以從手機上、網絡上讀到,但是,網絡也發達了這麼多年了,你看看大家現在的呼聲,都怎麼說的?大部分都是無聊的信息垃圾,抱怨網上各種各樣的虛假信息,而且,不是也有很多人說用手機看文章,看不進去嗎?”
陳思琦認真地看著陸嚴河。
她繼續說“時代的潮流未必沒有卷土重來的,也許現在又到了一個大家都開始追求品質的時代呢,雜誌這種東西,你每個月能夠賣出十萬本都很難得了,隻要從十幾億的人群裡找到十萬個想要讀這種雜誌的人就好了,咱們國家人很多的,人多就有一個好處,你再小眾、再追求精品的東西,都會有一批人支持你的。”
陸嚴河被陳思琦的話給震驚住了。
“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陸嚴河驚訝不已,“你也想過要自己做雜誌嗎?”
陳思琦說“我初中的時候也讀過很多雜誌好不好,那個時候也有過長大了以後要去雜誌社工作的想法,去做一些自己喜歡的內容,給同樣喜歡這個內容的讀者看。”
陸嚴河真的很詫異。
他一下也不知道要不要把陳思琦說的這些話當真。
“不過,現在說這些都是異想天開。”陳思琦說,“比起做雜誌編輯,我現在覺得還不如去做個網紅。”
“嗯?”
“變現更快。”陳思琦坦率地說,“隻要有了一定的關注者,就會有很多渠道賺到錢。雜誌編輯,如果不是今天來了這個書展,我八百年都想不起來自己曾經還有這樣一個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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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會堅定地要做一名編輯。”許小茵對徐明月說,“其實很多人都知道,出版行業已經不是二十年前的那個情況了,早已經不景氣了,這些年,大家都忙著做轉型,做ip運營,真要靠實體書銷售,可能早就破產了,你為什麼還會這麼想要做一名編輯?”
徐明月毫不猶豫地說“因為喜歡書。”
“哈,還真是一個學生的回答。”許小茵說,“不過,反正你現在也還在讀書,做一個實習生提前了解這個行業也挺好的,希望兩年以後你畢業了,還會堅定現在這個選擇。”
徐明月斬釘截鐵地說“我會的。”
她們一塊兒巡視了江印出版社的幾個點位,確認各個地方都運行順利。
“嗯?”許小茵忽然像是看到了什麼,站在廣貿大廈中庭,往四樓看去。
因為廣貿大廈中間位置是空的,隻有扶梯。
他們站在五樓也可以看到樓上樓下的情形。
徐明月順著許小茵的目光看去,看到了在四樓對麵的扶欄那兒,站著陸嚴河和一個很漂亮的女生。
他雖然戴著口罩,但還是能夠一眼認出來。
“那就是他的同學吧?”
“說不定是女朋友。”
“也可能還沒有正式在一起,還在曖昧期。”
“他們兩個人站在一起真的很養眼啊。”
“嗯,令人羨慕的長相。”
兩個人正感慨著,忽然,賀蘭氣喘籲籲地從扶梯上出現了。
她還在往上走,並沒有老老實實地站在扶梯上,等它把她送上來。
“明月!”賀蘭看到恰好就在電梯口扶欄處的徐明月,興奮地揮了揮手。
徐明月看到賀蘭,也笑了起來,隨即瞪大眼睛,驚訝地看著賀蘭。
賀蘭的褲子已經破開了一個大約十公分的大洞,旁邊還布滿了灰塵。
“你這是怎麼了?”徐明月連忙走過去問道。
賀蘭滿臉沮喪,說“我被一個摩托車撞到了,都把我撞飛了。”
徐明月臉上更震驚了。
“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有些擦傷。”賀蘭歎了口氣,“陸嚴河是不是已經走了?”
她滿臉失望。
“其實——”徐明月指了一下四樓那邊,說“他還在,不過他的發言環節已經結束了,現在不是他的工作時間了。”
賀蘭看過去,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啊,真的是他!”
徐明月看了一眼賀蘭身上這條褲子,說“我包裡帶了一套備用的衣服,你要不換上我的衣服吧?不過我是一條裙子。”
賀蘭馬上點頭“好啊,那太好了。”
“可是,你被摩托車撞飛了,做了檢查嗎?”
“去了,那個司機帶著我去了醫院,做了檢查,要不然也不會遲到這麼久了。”賀蘭還看著陸嚴河那個方向。
徐明月聽到她做過檢查了,鬆了口氣。
她回頭看向許小茵。
許小茵說“你陪你的同學吧,這邊沒有什麼事了。”
今天徐明月的工作其實就是負責陸嚴河的對接。
現在陸嚴河的工作結束了,徐明月也就沒有彆的工作了。
她帶著賀蘭去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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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嚴河和陳思琦逛了逛每一層,發現各大出版社舉辦書展的形式都差不多,很多的簽售活動。
每一層都有作家在簽售,隊伍排得很長,還有人請了名家來現場做交流活動。
陸嚴河跟陳思琦買了好幾本書,中間被好些人請求合影,陳思琦就充當了攝影師。
臨近中午,陸嚴河跟陳思琦說“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去吧?”
陳思琦點點頭,說“去哪?”
“這附近我不熟悉,你有想吃的嗎?”
“沒。”陳思琦掏出手機,“在網上搜搜看吧。”
陸嚴河點頭。
他們就在附近選了一家飯店。
隻不過大概是因為位處商圈的原因,到了飯點的時候,這家飯店都坐滿了,需要等位。
“等嗎?還是換一家?”陸嚴河問陳思琦。
陳思琦說“這個點,除非不好吃,不然這附近的飯店都要等位,等一下吧。”
陸嚴河就點了點頭。
他們在飯店外的等位區坐下。
正等著,很驚喜的,陸嚴河見到了徐明月和賀蘭。
“嗯?”陸嚴河驚喜地看著她們兩個人。
徐明月也意外地看了陸嚴河一眼。
“你好。”
雙方打招呼。
陸嚴河笑著說“這麼巧,連吃飯都碰到了。”
徐明月點點頭,有些苦惱地說“但是現在都要等位。”
“那要不你們跟我們拚個桌?”陸嚴河問。
“方便嗎?”徐明月驚喜地問。
陸嚴河這才想起來看陳思琦一眼。
陳思琦點點頭,“啊,這有什麼不方便的。”
“陳思琦,我的高中同學。”陸嚴河向徐明月介紹,然後又向陳思琦介紹徐明月,“江印出版社負責對接我的姐姐。”
他看向賀蘭,有些意外會在徐明月身邊看到她。
“嗨,嚴河,終於又見麵了。”賀蘭一眼就看出了陸嚴河的詫異,解釋,“我和徐明月不僅是同學,也是同一個寢室的室友。”
陸嚴河震驚地看著她們倆,“這麼巧?”
“是啊。”賀蘭臉上劃過一抹按捺的激動,“本來今天也是想要來見你的,早早就出門了,但還是錯過了,聽明月說,你的分享發言特彆棒,我好遺憾,沒有聽到。”
徐明月說“沒事,小茵姐也說了,之後會把陸嚴河的發言視頻單獨發出來的。”
幾個人聊了一會兒。
徐明月問“上午你不是還有好幾個同學也來了嗎?他們呢?”
“都有事先走了。”陸嚴河解釋,“隻剩下她陪我。”
他看著陳思琦一笑。
有彆人在場,陳思琦反而拘謹了幾分。
“我們都聽說了哦,你要成為我們的小學弟了。”賀蘭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眼睛裡都充滿了興奮的光,“收到錄取通知書了沒有?”
“還沒有收到。”陸嚴河搖搖頭。
“沒事,馬上就收到了,我們都聽說你已經被錄取了。”賀蘭難掩自己的興奮之色,“你選的什麼專業?”
“第一誌願是曆史,第二誌願是文學。”
賀蘭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
“真的假的?我們倆的專業就是文學。”
陸嚴河有些驚訝,“哦,要是我最後進了文學院,你們倆可是我的直係學姐了。”
“那是。”賀蘭說。
徐明月拍拍賀蘭的肩膀,說“不過,蘭蘭,陸嚴河他在玉明的排名也很高,應該能夠錄到第一誌願。”
賀蘭“天呐,我現在既希望你錄到你的第一誌願,又希望你錄不到。”
陸嚴河哭笑不得。
陳思琦坐在陸嚴河身邊,看著對麵這兩位女生在跟陸嚴河說話的時候,都難掩她們對陸嚴河的欣賞,這一刻,她心中忽然冒出了嚴重的危機感。
像陸嚴河這樣的人到了大學裡,肯定會被很多女生給看上的。
能夠考上振華的人,誰不優秀?
陳思琦向來驕傲自矜,這一刻卻有些緊張了。
陸嚴河這家夥……跟她都沒有任何的確定性關係,到時候掉入花花叢中,肯定忍不住誘惑。
一想到這兒,陳思琦的心情就突然間變得有點糟糕。
賀蘭是陸嚴河的忠實粉絲,對陸嚴河過去這一年多來的動態了如指掌。
甚至陸嚴河忘記的事情,她也記得清清楚楚。
包括今天上午在葉脈網播出的《城市遊記·廊化和陸嚴河一起發現這座城市》紀錄片。
賀蘭說“這個紀錄片已經上線了,不過我還沒有來得及看,聽群裡的小夥伴們說,很好看,尤其是你跟那個出租車司機大叔的對話。”
陸嚴河聽到賀蘭這麼說,才一愣,“啊?這個紀錄片已經上線了?”
他連忙拿出自己的手機,果然,有辛子杏給他的留言嚴河,紀錄片已經上線,可以幫我們在你的社交平台上轉發宣傳一下嗎?
留言是半個小時前發來的。
那個時候,陸嚴河一直在跟陳思琦說話,都沒有留心手機。
“糟糕,負責編輯半個小時前給我發了消息,我沒有看到。”
陸嚴河趕緊回複好的。
他馬上複製鏈接地址,在自己各個社交平台上都發了一條動態,請大家觀看。
現在陸嚴河各個社交平台的粉絲加起來也有好幾百萬了,隻不過其中有大量都是重合的。
陸嚴河一發動態,就有很多人點了進去。
衝著好奇都會看一眼。
徐明月知道葉脈網跟陸嚴河的這個合作,這個合作還在江印出版社的編輯部引起了很大的討論。
大家都覺得這是一個新的合作思路,以後出版社也可以邀請陸嚴河這樣的藝人或公眾人物跟作家一起拍紀錄片。
“這個紀錄片拍了多久?”徐明月好奇地問。
“主要內容都是一天拍完的,第二天也拍了一些,但不多。”陸嚴河說,“這個紀錄片不長,我剛才點開看了一下,隻有差不多四十分鐘左右,之前負責編輯也跟我說,這個紀錄片隻要是拍攝廊化這座城市,我們就挑了幾個地方來拍,我覺得跟我們常規理解的那種紀錄片不太一樣。”
徐明月說“很少看到藝人拍這種片子。”
“主要是酬勞很少吧。”賀蘭馬上說道,“我看到網上還有人說這種片子其他藝人都不會接,說酬勞肯定很低。”
“確實不高,但本來這種片子也不是衝著賺錢去拍的,當時我在廊化拍戲,因為有幾天沒有我的戲,我正好有時間在廊化轉一轉,這種時候正好有這樣一個合作找過來,為什麼不做呢。”陸嚴河說。
“嗯,喜歡你的粉絲都知道你的性格,知道你為什麼會接這樣的片子。”賀蘭說,“大家看你的直播都看了一年多了,要是你是那種急功近利的人,怎麼會堅持做這樣一個直播間,不是真正的粉絲,誰能堅持看下去啊。”
陸嚴河“……”
這話聽起來是誇獎,但似乎也不是那種讓人能高興得起來的誇獎啊。
他的直播間是很無聊沒錯,可也不要當著他的麵這麼說啊!
“陸嚴河在高中是不是特彆受歡迎?”賀蘭看陳思琦一直沒有說話,於是專門向她問道,“他在直播的時候說自己並沒有像大家所以為的那麼受歡迎,我總覺得他是在謙虛,今天終於有機會可以求證一下了。”
陳思琦說“他在我們學校……嗯,很多人可能誤會了,他在我們學校確實沒有大家所以為的那麼受歡迎,可能是因為他藝人的身份,也可能是因為彆的,總而言之,大家對他都有些敬而遠之,不敢接近,後來他們班一些同學才慢慢跟他走得近了,就是上午一塊兒來的那幾個人。”
“為什麼?我還以為像陸嚴河這種人,在學校裡肯定走到哪裡都被人注目。”
“這倒是真的,但不是每一個看向他的目光都是歡迎他的,主要還是因為他很有名。”陳思琦說。
徐明月感慨“感覺陸嚴河高三這一年的奮鬥,都可以拍成一部電影了。”
“對,勵誌電影。”賀蘭說,“我永遠記得在高考之前,直播間裡每天都有人說陸嚴河隻是在作秀,等高考分數一出來就會現原形,說得陸嚴河好像每天學到淩晨都是在表演一樣。”
“確實有很多人不相信,這也沒有辦法。”陸嚴河說,“其實我覺得沒有幾個人會真的相信吧,我自己都戰戰兢兢的。”
“那你當初為什麼要給自己的直播間取那個名字?”賀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