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畢戈匪夷所思地看著他。
“怎麼了?”陸嚴河不解地問。
劉畢戈問他:“你是一點都不緊張,你不知道等下就要頒最佳男配角的獎項了嗎?”
陸嚴河說:“呃,緊張啊。”
劉畢戈:“那你還有心思感慨彆人呢?”
“這也不耽誤啊。”陸嚴河說,“我也不能一直緊張自己的,都不聽彆人說什麼吧?”
劉畢戈哭笑不得,說:“那你的心態是真好。”
陸嚴河忽然意識到什麼。
劉畢戈的神色深處果然是有點緊張。《暮春》在飛鴻獎幫他拿到了最佳導演和最佳影片的雙提名,也難怪他緊張。
這是劉畢戈的第一部電影,哪怕已經在威尼斯國際電影節拿了銀熊獎,能不能在國內拿獎,依然是讓人緊張的。
陸嚴河想到什麼,轉頭看向王重那邊。
王重導演倒是看不出來他到底有沒有緊張。身經百戰,這種場合經曆得多了,很難從王重導演的臉上看出真實的情緒了。
但想一想,今天晚上坐在這裡、有著提名未宣布結果的人,肯定都緊張。呼聲再高的人也怕爆冷,再沒希望的人也祈禱著出現奇跡。一回事。
陸嚴河腦袋裡麵各種思緒奔騰不止。
然後,這個時候,上一屆飛鴻獎最佳女配角的獲得者紀緲上台了。
她隻有二十來歲,是一個很年輕的女演員。
陸嚴河被劉畢戈捅了一下,才回過神來。
啊,要頒發最佳男配角獎了。
這一下子,一口氣就下意識地提到了嗓子眼。
紀緲一身如水般靈動飄逸的禮服,念了一段頒獎詞以後,打開手中信封,從裡麵拿出了一張卡片。
陸嚴河五個提名者的臉都被放到了屏幕上。
陸嚴河看著屏幕上的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其他人各有各的緊繃之處。
然後,他就聽到自己的名字從紀緲的口中出來了。
“陸嚴河,《三山》。”
陸嚴河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呢,劉畢戈就率先激動地抱住了他,大喊兩聲,“你拿獎了!”
坐在陸嚴河身邊的幾個人,都很給麵子地站了起來,為他祝賀。
現場的掌聲很大。
對於陸嚴河拿獎這件事,大家似乎都覺得實至名歸。
陸嚴河真的是紮紮實實地懵了兩秒,才回過神來。
噢,他真的拿獎了。
一股仿佛火山爆發式的喜悅從他心底噴發了出來。
由衷的興奮。
陸嚴河跟他能看到的每一個熟人擁抱,臉上的笑容都沒有意識地咧起來。
“祝賀。”
“實至名歸啊。”
“爭取等會兒再拿個影帝。”
……
大家在跟他擁抱的時候,都在他耳邊說著什麼。
陸嚴河感覺自己每一句都聽清楚了,又感覺每一句都離他遠去。
這種似真非真又是真的感覺,飄忽忽的感覺,又一次席卷而來。
陸嚴河被大家提醒上台領獎。
他才恍然,笑著捂住了自己的臉,趕緊往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