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直接響了。
裁縫被這一幕刺激得雙眼充血,想要衝出去,但李麻子被從裡麵抬出來的一幕讓他稍微恢複了一點冷靜。他這才明白了自己的處境,知道自己一旦現身,肯定會迎來跟學徒一樣被殺的結局。李麻子被副官府的人帶走,裁縫隻能偷偷去如意客棧。
但裁縫小心謹慎地趕到如意客棧的時候,正好撞上這裡被另一夥人包圍,隻逃出來了一個人,他被追殺的時候,裁縫救了他。裁縫把自己事情跟他說了,又把布包給了徐三。
裁縫為了活命,必須逃出東林城,才能避免那些人對他的搜查。而裁縫救下來的這個人,徐三,也必須儘快逃出東林城,去送東西。兩個人在嘗試各種辦法的時候,彼此之間也越來越熟悉、親近。裁縫拿年輕的徐三當自己早逝的兒子看了,徐三也跟著裁縫學了一些針線活,說要給自己補衣服,補了好幾天。
然而,東林城守衛太森嚴了,根本找不到出去的辦法。這個時候,忽然有消息傳來,革命軍在虎翼關大敗,城中一片熱鬨的歡呼。徐三急了,說自己必須要馬上出城,死也要出去。裁縫說他這麼莽撞就是去送死。兩個人大吵一架,不歡而散。
裁縫被人發現了蹤跡,被副官的人抓住。副官逼問名單的下落,裁縫猜到所謂的名單大概就是李麻子從副官這裡偷走的東西,在那個布包裡,但是他咬緊牙關,什麼都沒有說,隻說自己根本不知道什麼名單。副官又問,他認不認識徐三,他隻說,他完全不認識什麼徐三。
……
這其實是一個動蕩局勢背景下的小人物的故事。
因為看過電影《風聲》,陸嚴河在看到徐三跟裁縫學針線活兒的時候,就大概猜到了徐三後麵的做法——在這個世界上,尤其是諜戰戲,還沒有出現用針線在衣服上繡信息來傳遞情報的先例。
看到這裡的時候,陸嚴河後麵基本上已經知道這部電影會怎麼結尾了。
徐三肯定是要死的,他死了,他身上的名單才能被副官收回手中,而他衣服上的“名單密碼”,才能夠以屍體的形式傳遞出去。
但是裁縫這個人物要怎麼落筆?讓陸嚴河沒有想到的是,裁縫被抓的第二天,徐三就被副官抓住了。副官逼問徐三,名單在哪,徐三寧死不屈,卻被人調查過他昨天的蹤跡,在他藏身的地方找到。副官拿到名單以後,就直接殺了徐三,又準備殺掉裁縫,但他的夫人出麵,保下了裁縫一條命,留在府裡,專門給她做衣服,於是,裁縫成了副官夫人的專屬裁縫。
然而,戰爭的形勢忽然慢慢發生了變化。革命軍打進東林城裡的那一天,副官府第一時間被包圍。裁縫作為副官府上的裁縫,被一起關押了起來。直到晚上,有軍官忽然把他帶走,他以為自己要被殺死的時候,他卻被人帶到了一件眼熟的衣服麵前。是徐三的衣服。
軍官問他,認不認識一個叫徐三的人。
裁縫不說話。這麼多年來,無論誰問他,他都隻當從來不認識徐三這個人。
軍官問他,識不識字。
裁縫仍然不說話。
軍官忽然指著麵前這件衣服,問他,那你認不認識這件衣服。
軍官從這件衣服的夾層裡,取出了一張巴掌大的布條,上麵繡著幾行字。
軍官說,當初裁縫協助李麻子從副官府中偷的是一份間諜名單,裡麵記載著副官安插在革命軍裡的老鼠名單。當時,李麻子和徐三都是想要第一時間把這個名單送到革命軍手中,才能清除掉這些老鼠。
而除了那個老鼠名單,還有徐三關於自己被追殺、然後被裁縫救下,兩個人一起嘗試出城的事情。徐三在上麵寫,如果革命軍入城的時候,裁縫還活著,請上級一定代為致謝。
裁縫直到這個時候才知道,自己當初到底是為什麼被卷入當年的生死危機中的。
影片的快結束的時候,裁縫以為早已經死了的李麻子被人從副官府的地牢裡找到,他這些年竟然一直被關押在下麵,還被副官請了醫生醫治,想要從他口中撬出更多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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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縫看著瘦骨嶙峋的李麻子被他的同伴送到車上,這輛車發動遠去。他回過頭,看著自己麵前的這件衣服,腦海中回想起當初跟徐三一起落難,偷偷躲在一個宅子裡藏身,徐三笨手笨腳地跟著他學針線活。因為怕點燈引人注意,他們都隻能在月光下乾這個活。
裁縫罵他都什麼時候了還窮講究,要補衣服。
他年輕的臉竟然露出了幾分羞澀的笑。
他當時是這麼說的:“我爹也是個裁縫,但我卻很少有新衣服穿,每次我衣服破了,他就給我補。我問他為什麼不給我做新衣服穿。他說,這麼艱苦的時候,哪有那麼多的新衣服穿。有的時候,其實隻破了一個小小的口子,我覺得沒多大點事,但是他看到了,一定會讓我脫下來,給我補上,我說這也太費事了,乾脆多破幾個再一起補。他說,破了的地方就必須要及時補嘛,不補的話,破洞就會越來越大,越來越難補,可能想補的時候都補不起來了。”
裁縫看著眼前的衣服怔怔發呆,周圍很多士兵來往,誰也沒注意這個看著一個衣服發呆的人,誰也不知道他怔怔的眼神背後,到底在想什麼。
影片就定個在他這一幕,然後,片尾曲響起。
-
“很久沒有在電影院看到這種電影了。”
陸嚴河聽到前排有一個女生跟她的男朋友說。
“嗯。”她男朋友說,“看了還是挺感動的。”
陸嚴河長籲一口氣,趁著現在放映廳還沒有開燈,他對陳思琦說:“我們先走吧。”
陳思琦點點頭。
話音剛落下,坐在陸嚴河左邊的那個女人忽然也起了身,先要過去了。
陸嚴河隻好先讓她過去。
但是,她卻在他身旁停下來了。
“你是陸嚴河嗎?”她小聲問。
陸嚴河嚇了一跳,啊,被認出來了?!
他小聲說:“你認錯了,我隻是長得跟他有點像。”
“彆裝了,你肯定是他,聲音都一樣。”這個女人非常篤定地說,然後,接下來又說了一句讓陸嚴河有些震驚的話,“我是周長英,是《金衣背後》的導演,很巧在這裡碰到你了。”
陸嚴河和陳思琦都被這不可思議的巧遇給驚呆了。
看個電影,也能碰上這個電影的導演。
但是,更讓陸嚴河和陳思琦沒有想到的是,二十分鐘以後,周長英會在車上直接提出,她想要拍《金衣背後》的續集,問陸嚴河願不願意投資。
陸嚴河很懵。
對這種事,陸嚴河跟陳思琦當然不會馬上就給回複。他們跟周長英簡單聊了一下,交換了聯係方式,並承諾思考好以後再回複,周長英這才離開。
等人一走,陸嚴河和陳思琦麵麵相覷。
陳思琦說:“我在網上搜索了一下,她不是騙子,她確實是周長英。”
“呃,我現在腦子有點亂,沒有反應過來,她……怎麼會突然找我投資?”
“大概是因為彆人都覺得你很有錢?”陳思琦問。
“我倒也不至於有錢到敢去投一部電影。”陸嚴河吐槽。
電影投資就是一場豪賭。
陳思琦說:“《金衣背後》這部電影的製作方是儒意影業,周長英為什麼想要拍續集,為什麼不去找儒意影業?難道他們不願意做續集嗎?”
陸嚴河:“感覺得找梓妍姐去幫我打聽一下。”
陳思琦點頭:“嗯。”
在開車去飯店的路上,陳思琦就一直坐在副駕駛上,用手機搜索著周長英的資料。
“這位周導演,經曆還真是坎坷啊。”陳思琦一邊看著手機,一邊跟陸嚴河說。
“怎麼了?”陸嚴河問。
“她待過的電影公司,除了剛合作的儒意影業,全都垮了。”陳思琦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有媒體直接說她是喪門星導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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