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百聽陸嚴河這麼一說,猶豫地說:“家鎮老師那邊你彆去做他的工作了,我去吧,我就是想問問你,該怎麼做工作。你跟他關係好,彆因為這事鬨不開心了。”
“不至於。”陸嚴河說,“其實,家鎮哥是一個很好溝通的人,他特彆忌憚彆人去改風格、加原著中沒有的元素,是因為之前電影版就是這樣做的,結果改成了一個四不像。家鎮哥他是個家,對影視製作不了解。所以,在這方麵吃了虧,他會覺得這樣的做法都是有問題。我去跟他解釋清楚,從影視創作的角度跟他解釋,他不是一個固執己見的人。”
李治百這才明白陸嚴河所說的是什麼意思。
“我跟你一起去吧。”李治百說,“我也旁觀學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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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陸嚴河所說的那樣,劉家鎮不是那種不允許彆人對自己的原著修改一個字的作家。
他隻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秦伊雯老師是一個非常有經驗的編劇,她雖然很年輕,但是已經創作了好幾部很好的作品,家鎮哥,你可以去看看她過去改編的作品。”
陸嚴河跟劉家鎮說,“剛才我去了解了一下,秦老師的改編思路是什麼情況,我大概了解了你為什麼不願意。大概是因為秦老師的改編思路,跟電影版的很多做法相似,讓你擔心重蹈覆轍,是不是?”
劉家鎮歎了口氣,點頭。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劉家鎮說,“不是我不願意她做創新性的改編,但至少你整體的主線和風格彆改啊,要不然,讀者肯定還是覺得被騙了。”
陸嚴河:“不會的,秦老師最擅長的就是在彆人故事的基礎上,既保持原作的內核和主旨,又能加入一些新的東西,讓觀眾有新鮮感。因為《十九年犯罪實錄》這個故事,很多人都已經很熟悉了,治百演殺人犯,他一出場,大家就知道他是殺人犯。那這個時候,劇集的改編就必然要做一些調整,要讓觀眾繼續有期待感,有新鮮感。秦老師她想要在劇本裡加一些這樣的元素和創新性的內容,一是為了讓故事更豐富,二也是可以通過這種喜劇搞笑的元素——當然,這肯定是要安排在恰當的地方,形成一種強烈的對比,當最後沉痛的情緒從劇中抵達觀眾心中的時候,觀眾們才會更觸動。”
劉家鎮半信半疑地看著陸嚴河。
李治百見狀,說:“劉老師,雖然說我現在是這部劇的製片人,也是主演,但我首先是一個讀者。我是先讀了電影版最開始的劇本——而不是最後播出來的那個破玩意啊,我非常喜歡,所以把你的原著也買來讀了。”
他有些緊張地將自己兩隻手交叉在一起。
“作為一個讀者,我特彆清楚,這個故事的主旨和核心要素是什麼。”李治百說,“我也肯定不會讓這些最關鍵的地方改變,但就像剛才嚴河說的那樣,本身你的原著就非常的火,很暢銷,其次,它改了一個電影版,也有很多觀眾看過了,知道故事是什麼樣的。那我們想要把這部劇的改編仍然做得讓知道這個故事的觀眾覺得好看,新鮮,肯定是要做一些比較大的改編的。”
“秦老師她不是想要把整個故事都變成一個搞笑喜劇,如果她是這個想法,彆說你反對了,我肯定第一個不同意。”李治百說,“她不會去修改角色們的性格,讓他們變成一個搞笑的、搞怪的角色,更不會是惡搞,而是在這個基礎上,去增加一些日常性的、輕鬆的段落。”
“這怎麼加呢?這其實很容易變成一個四不像,不是嗎?”劉家鎮問。
李治百:“那你比如說,警察在搜索我的蹤跡的時候,不是有很多摸排查探的段落了,在那裡其實就可以利用最普通、最市井環境中的人,去增加一些死皮賴片的混混、流氓,他們拒不配合,囂張不已,卻沒想到自己一腳踢到鐵板上,馬上變臉求饒,類似於這種。”
劉家鎮沉默了兩秒,問:“這是秦老師說的?她隻是在這些地方加這些內容?”
“沒錯。”李治百點頭,他已經聽出來,劉家鎮的口風鬆動了。
陸嚴河也笑著看著劉家鎮,“我們要不先按照這個思路,寫出第一集的劇本,你看看?”
劉家鎮深吸一口氣,說:“那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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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把劉家鎮和秦伊雯的矛盾給暫時解決了,陸嚴河跟李治百一塊兒去附近吃晚飯。
“今天晚上你請客啊。”陸嚴河說,“大老遠的跑過來,請我吃頓好的。”
“隨便吃。”李治百勾著陸嚴河的脖子,語氣久違地鬆快了起來。
“我發現你做製片人以後,確實不一樣了噢,說起這些話來,都一套一套的,這麼快就把劉家鎮的思想工作給做通了。”
“早就跟你說了,他不是那種頑固不化的人。”陸嚴河笑,“你現在知道做製片人有多煩人了吧?”
“真煩啊,我演戲的時候,可沒有這麼多的破事,每天就是到片場把戲一演就可以走了,輕輕鬆鬆。”李治百說,“沒想到就寫個劇本,劇本都還沒有開始寫呢,就這麼多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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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想,一個動輒製作成本就達到九位數的項目,一個劇組,從前到後,大到導演小到場務,涉及到的製作人員上百號,怎麼可能沒有麻煩呢?”陸嚴河說,“反正,在劇組拍戲,就不可能不遇到一點麻煩,不遇到一點問題,所有的製片人和導演都是這麼跟我說的。”
李治百:“那你不煩啊?”
“煩啊,可是煩也沒有用啊。”陸嚴河說,“除非你不做製片人了,就做一個演員,那你就可以隻用管自己演戲這件事。”
演員當得好好的,這個時候選擇去做一個製片人,當然是因為有了更多的想法,希望能夠掌握更多的主動權。
陸嚴河不知道李治百會不會願意堅持做下去,還是在嘗試了製片人這個職位的艱難困苦之後,選擇放棄。
對他們來說,尤其是對他們個人來說,轉型做製片人真的是一件苦差事。
他們現在還這麼年輕,根本不用考慮轉型的事情。
他們完全可以再過七八年的舒坦日子,等自己年齡、社會閱曆、人脈資源各方麵都多積累一些之後,再開始為自己的轉型做打算。
陸嚴河知道,如果不是因為他做製片人這件事,李治百估計不會這麼快動這個心思。
當然,還有一個很主要的原因。當時李治百想要演《十九年犯罪實錄》的電影版,結果被儒意影業拒絕了,要了陳子良。現在回頭看,估計儒意影業悔得腸子都青了,但當時被拒絕這件事,估計也是給李治百刺激得不輕。
李治百說:“以後做不做的再說吧,這一次都開始,總不能半路撂挑子,硬著頭皮也得做下去啊。”
陸嚴河笑。
“你能說出這樣的話不容易啊,真應該讓顏良也聽聽。”
“滾一邊去。”李治百斜了他一眼,“在你們眼裡,我就沒有什麼美好的品質是吧?”
陸嚴河:“人貴在有自知之明,為你的自知之明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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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人真的有段時間沒有一起吃飯了。
李治百自從殺青回來以後,就一直在忙活《十九年犯罪實錄》的事。
本來他們兩個人都正是沒有在劇組、時間還比較自由的時候。
李治百說:“淩雲獎還邀請我參加了,你說你這次有拿獎希望嗎?有沒希望我就懶得去了,沒意思。”
陸嚴河好奇地問:“邀請你去頒獎?”
“嗯。”李治百說,“我自己也沒拿過獎,連提名都沒有提名過,讓我去頒獎,頒哪門子的獎啊,名不正言不順的。”
“那也是看重你的影響力吧。”陸嚴河笑,“這不是挺好的,你去去唄,也可以認識很多人,那你做《十九年犯罪實錄》這個劇,不也需要找很多演員嗎?現在就定了你和江軍老師,那還有很多角色沒有定演員呢。”
“那些演電影的能看得上演電視劇嗎?”李治百質疑,“我發現那些混電影圈的,鼻子是真仰挺高,看不上演電視劇的。”
“那都是什麼人啊,我認識的人裡麵怎麼就沒幾個這樣的呢,你彆被這些人的偏見給影響了。”陸嚴河說,“你看碧舸姐,都算得上是電影一姐了,不照樣演電視劇嘛,演了第一季還要演第二季呢。”
“那是你們,我跟你說,你就是平時合作的班底太好了,遇到那些妖魔鬼怪的機會比較少。”李治百說,“當然,我也沒有資格說我遇到的多,但我確實遇到過幾個,唉喲,那就演了幾個電影,嗯,還演過大導演的電影,那鼻孔裡恨不得插上蒜抬著走。”
陸嚴河問:“你在拍電視劇的時候碰到的啊?”
“嗯。”
“那還說個屁,他有本事彆來演電視劇啊。”陸嚴河無語地說。
就算目前行業裡電影高於電視劇的鄙視鏈還存在著,可也沒有多少人會這麼現行地擺在臉上。
那真的都是一些最膚淺的人,才會擺這種譜。
李治百:“哈哈,我也這麼擠兌他們的呢。”
陸嚴河:“你也是不怕得罪人。”
“我怕個屁啊,從小到大我怕過誰?”
“拉倒吧,你不怕蒙粒繼續糾纏你?”陸嚴河問。
李治百:“……說得好好的你突然提那個瘋子乾什麼?”
“那你吹牛逼,吹得好像真天不怕地不怕一樣。”陸嚴河吐槽。
李治百:“誰吹牛逼了,你那是故意找茬。”
陸嚴河笑。
“笑屁啊。”
陸嚴河:“你是屁咯。”
“靠。”李治百罵了一聲,手機忽然響了,他拿起來看了一眼,又放下了。
但是,隨後,手機忽然又響了。
這一次是電話。
李治百皺起眉頭,很煩躁地說:“怎麼沒完沒了的。”
陸嚴河見狀,問:“誰啊?騷擾電話嗎?”
“嗯,騷擾電話。”李治百放下手機,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陸嚴河:“那你小心一點,彆讓人認出你是李治百,到時候把你的號碼泄露出去,那就麻煩了。”
“不會。”李治百指了指手機,“也不是陌生人,認識的,就是一直糾纏著我,很煩。”
陸嚴河一愣,驚訝地看著李治百,猶豫了一下,問:“女人?”
李治百點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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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主義者陸嚴河》(3)更新了,老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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