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如這個繽彩紛呈的世界,網絡的世界就算翻來覆去永遠就是那老三樣,也仍然不會因此讓一些人失去蹦躂的興趣。
陸嚴河刷了刷這些乏善可陳的消息,越來越對這些內容無感了。
基本上無法引起他內心的波動。
這種老僧入定一般的心態,真的是靠時間修煉出來的。
《魷魚遊戲》在北極光視頻播到第六集的時候,累計觀看人數已經破了3200萬,打破了最快突破觀看人數3000萬的紀錄。
不過,跟陸嚴河以往很多高口碑劇不同的是,《魷魚遊戲》這一次卻引來了不少人的質疑。
很多人都說,《魷魚遊戲》這部劇雖然製作很精良,但是劇本其實就是一個特彆簡單無聊的劇本,故事也沒有什麼新意。如果不是這樣一個配置做出來的戲,根本不可能這麼火。
讚同這種說法的人還不少。
不過,這些評論都在陸嚴河的預料之中。本身原版也不是一個多麼高口碑、被人稱讚的劇。
火就夠了。
那江軍、江玉倩和劉澤凡三個人,攫取了這部劇最大的三份紅利。
尤其是江軍,那幾乎是一夜成名。
他在這部劇中飾演的一個中年潦倒男人,被大家稱為“演得不像假的”。
能在這樣一種類型劇裡被人誇到演技,那真的是演得足夠好了。
陳梓妍都說:“這樣一部大火的劇,基本上誰演誰火了,當初你一定要把這個角色給江軍,有想過今天會這麼火嗎?”
“有啊,要不然我也不會找江軍老師來演了。”陸嚴河笑了起來,“多好,他還來我們《武林外傳》演了邢捕頭呢,現在《武林外傳》也是全明星陣容了啊。”
陳梓妍:“以你現在的號召力,基本上每一部戲都可以打造全明星陣容了。”
陸嚴河:“好幾個人來問我,《魷魚遊戲》第二季有沒有適合他們的角色。”
確實,從第一季來看,主角團裡除了男主角和幕後那個老頭大反派,以及劉澤凡飾演的男警察,其他人都死光了。
第二季肯定要冒出來很多新角色的。
陳梓妍問:“你什麼想法?”
“我還沒有想法,劇本都還沒有寫呢。”陸嚴河說,“但是,第二季我肯定還是想要做成這種關卡挑戰類的模式,確實也需要一批新的參賽者。”
陳梓妍:“那就確實會有一些新角色出來了,你到時候如果組織試鏡的話,整個演藝圈估計會打破頭的。”
陸嚴河:“先寫劇本吧,劇本寫好了再說其他的事情。”
陳梓妍:“江軍和劉澤凡的角色都要回歸的話,江玉倩怎麼辦?她的角色可是死掉了。”
陸嚴河:“讓我想想吧,我也不想用一個雙胞胎梗把玉倩姐留到第二季,這樣很狗血。”
“這是確實。”陳梓妍點頭。
“也不用強求哪個角色一定要留下來。”陸嚴河說,“還是從故事怎麼寫好看的角度去考慮,其他的事情我都先不考慮。”
“這樣才是對的。”陳梓妍點頭,認可。
陳梓妍:“《憤怒的烏鴉》的製作公司聯係了一下我,他們說二郎俠對《魷魚遊戲》這個故事很感興趣,問有沒有可能拿一個授權,他們想要在這個世界觀下去開發一部原創的動畫故事。”
陸嚴河聞言,有些驚訝。
“是嗎?可以啊,當然可以。”陸嚴河點頭。
陳梓妍:“嗯,我也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合作,他們製作動畫的能力在國內是首屈一指的。”
陸嚴河:“我很喜歡《憤怒的烏鴉》這部動畫,他們是想要開發成動畫電影還是動畫劇集?”
“他們也還沒有想好。”陳梓妍說,“我是希望他們能夠開發成動畫電影,我覺得這個故事其實很適合開發成電影係列。”
“也許有一天會有人想要開發成電影吧,但肯定不是現在了。”陸嚴河笑著說,“挺好的,一個故事,有人想要改編成漫畫,有人想要改編成動畫,有人想要做其他的開發,這些合作都能讓這個故事的生命線延長下去,還能夠讓它被更多人看到。”
陳梓妍:“你的作品在這方麵確實很受歡迎,不過《魷魚遊戲》這麼受歡迎我是理解的,題材就注定了它受歡迎,《胭脂扣》這樣一個有點文藝的愛情故事,竟然也這麼受歡迎,我是真的沒有想到,連泰國都想要翻拍。”
“啊?”陸嚴河露出驚訝之色。
“沒想到吧?我也沒有想到。”陳梓妍聳聳肩膀,“徐天明跟陳寅兩個人帶回來這個消息的時候,我都很吃驚。”
陸嚴河:“到底是這個故事有獨特的魅力,還是荷西電影節觀眾選擇獎的影響力足夠大?這讓我都想要把所有的電影都送到荷西電影節去了。”
“那《榮耀之路》這種電影你送到荷西電影節去,那就是當炮灰的。”陳梓妍笑,“荷西電影節最不待見的就是這種有點悶、故事節奏不夠快的電影了。”
真是不同的電影節養不同的電影。
陳梓妍:“不過,你還彆說,荷西電影節那邊一直在跟我打聽你《情書》的進度,他們還是想要把《情書》給拉到他們那兒去首映。”
荷西電影節對《情書》很關注這事,陸嚴河倒是一點都不奇怪。
本身荷西電影節的定位就是大眾喜歡的故事片,《情書》這種題材,以及這樣的主創陣容,簡直就是為荷西電影節量身定製的。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情書》是陸嚴河第一部導演作品。
其實,演員轉型導演的第一部作品,隻要不是那種擺在明麵上的商業大片,基本上都非常受國際頂級電影節的歡迎。
很多人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其實去翻翻那些比較著名的演員第一次做導演的作品,看看他們的履曆,就能發現。
陸嚴河知道《情書》這種主題和內核的電影,就算強行去了西圖耳那樣的電影節,也幾乎獲獎無望,隻有在荷西電影節才能夠找到它最多的受眾。
陸嚴河說:“《情書》本來就是衝著荷西電影節去的。”
荷西電影節能夠對這部電影感興趣,陸嚴河當然願意。
陳梓妍說:“不過,說起來也很奇怪,以你在國際電影節上的履曆,現在你應該也進入他們的視野了,怎麼還沒有任何一個電影節邀請你去做評委的呢?”
第(2/3)頁
第(3/3)頁
陸嚴河:“我?評委?我年紀這麼小,誰會邀請我去做評委啊。”
陳梓妍:“那你彆低估自己,你年紀小,但是你的作品夠多。”
她深吸一口氣,有些疑惑地沉吟片刻,提出了自己的猜想:“他們不會是沒有你的聯係方式,聯係不到你吧?”
陸嚴河在海外沒有經紀公司,海外那些人想要聯係他,確實夠嗆。
陳梓妍這樣的想法,也並非無稽之談。
“彆想了,就算他們現在找我去做評委,我也不一定有時間,你看看我明年的安排吧,感覺完全算得上我最忙的一年了。”陸嚴河說。
“沒事,你以前一邊讀書還能一年拍四部戲了,現在你都不用上課了,時間更充裕了。”陳梓妍說,“我會給你協調好時間的。”
陸嚴河:“梓妍姐,你不會在目前的基礎上,還要給我安排彆的工作吧?”
“暫時沒有這個計劃,但是不排除。”陳梓妍說,“我看中了一個項目,想要給你搶到手,還不知道能不能順利搶到。”
陸嚴河有些驚訝。
不是他吹,現在國內還有什麼項目是他需要靠搶的嗎?現在市麵上幾乎所有的電影劇本,隻要主角有適合他的,都會從他這裡過一遍。每一家電影公司都把他列為合作名單的第一梯隊成員。
“海外的項目嗎?”陸嚴河問。
他也隻能這麼想了。
“不是,是國內的項目。”陳梓妍說,“但人家來頭大,就算是你,也未必是人家考慮的第一序列。”
陸嚴河問:“是什麼項目啊?”
“獲得過西圖耳國際電影節、威尼斯國際電影節最佳導演獎的鞏江導演的新片。”陳梓妍說。
這個名字從陳梓妍嘴裡一說出來,陸嚴河馬上就明白了為什麼陳梓妍這麼看重這個電影項目,又為什麼說連他都需要去搶。
這麼說吧,可能每個國家都有那麼一到兩個享譽全球、還沒有死去就已經被公認要寫進世界影史的大導演。
鞏江就是這樣一位導演。
他一共就拍過七部電影,其中,國際四大電影節的最高獎他拿過一次,最佳導演獎拿過兩次,奧斯卡最佳外語片也拿過一次。
就這樣一個傳奇導演,在國內,隻有他一個。
他的新電影,那確實就如陳梓妍所說,再頂級的電影明星也沒有誰說自己一定能演的。
更不用說陸嚴河這樣一個出道沒有幾年、成就再高在鞏江麵前也不算什麼的年輕演員了。
這個世界上公認的經典電影,其實沒有幾部是宏大敘事。鞏江是那種非常厭惡宏大敘事而專注於人生與命運這樣宏大主題的導演。
“像他這樣的導演選擇演員,根本不看你的什麼票房號召力或者是知名度了。”陳梓妍說,“也幾乎沒有人可以左右他的想法,一切的一切,都看他一個人的想法。”
陸嚴河問:“他準備拍一部什麼樣的電影,現在有消息出來嗎?”
“完全沒有。”陳梓妍搖頭,“這個消息還是商永周告訴我的,他接到了常年跟鞏江合作的副導演的電話,說鞏江想要跟他見一麵,提到了新項目的事。”
陸嚴河聞言,猶豫了一下,說:“那這種情況下,我們難道是要主動去爭取嗎?他既然沒有公開舉行試鏡的話——”
“當然不是貿然找上門去說我們想參與。”陳梓妍擺擺手,“你就先彆管這件事了,這件事我會去跟進的,有消息了我再跟你說。”
陸嚴河:“你這突然扔給我一個炸彈,我會一直惦記著這件事的。”
“廢話,隻要是演員,誰知道了這件事不惦記啊。”陳梓妍說,“那是鞏江!”
陸嚴河:“我都入行這麼久了,都從來沒有見過他。”
“他深居簡出的,一般人也見不到他。”
-
如果有機會演鞏江導演的戲,陸嚴河真的會放下手上所有的事情,全力以赴地去演。
陸嚴河發現,自己對於大導還是有一些濾鏡的。
“庸俗啊。”他吐槽自己。
可是,做演員的就是這樣。
他心想,如果他在原來那個時空是一個演員,他也會對王家衛、樸讚鬱這樣的導演有濾鏡。
他承認自己就是有點文青病。
犯起病來,五十億的票房也比不上一部他們的電影在自己演藝生涯中留下的句讀。
-
《魷魚遊戲》一集接一集地播。
雪一場接一場地下。
大概是因為鞏江導演要拍新片的事情,陸嚴河晚上有些興奮,沒有睡意,所以淩晨一點鐘都沒有睡著,索性從床上翻起來,打開筆記本開始寫劇本。
他沒有管之前那些沒有寫完的劇本,而是寫了《龍門客棧》。
梁家輝、林青霞、張曼玉他們主演的那一版《龍門客棧》,是陸嚴河心目中最好的武俠片之一。在他的心中,它比《臥虎藏龍》還要好。
《臥虎藏龍》好歸好,但它到底不是他心中純粹的中式武俠。
《龍門客棧》才是陸嚴河心目中、根植於中國傳統文化的中式武俠。
寫到半夜,顏良忽然來敲門。
陸嚴河如夢初醒,回頭看著他。
“你還沒有睡?”顏良半夜起來上廁所,看到陸嚴河的房間門縫裡還漏著光,這才敲了門,睡眼惺忪。
“興奮著呢。”陸嚴河說,“寫劇本。”
顏良點點頭,沒再問,打了個哈欠,“我繼續睡去了。”
陸嚴河點頭。
被顏良這一提醒,他才會反應過來,已經夜深至此,這個世界安靜得讓雪花下得簌簌響。
陸嚴河晃晃頭,伸了一個懶腰,繼續聚精會神地看著屏幕,敲打鍵盤。
指尖在鍵盤上飛舞。
直到那一句“他們飛馬向前,沙塵在馬蹄聲中揚起,一片模糊中,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廣袤無垠的大漠深處”寫出來,陸嚴河如釋重負地癱靠在椅背上。
已經是早上六點十分了。
天還沒有亮。
陸嚴河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一轉脖子,聽到了“哢噠”一聲脆響。
早就想要把《龍門客棧》的劇本寫出來,但是一直沒有寫,沒想到,在這個晚上,突然跟打了雞血一樣,一口氣寫完。
陸嚴河覺得眼睛很乾澀,但一點都不困。
相反,他很興奮。
他有一種想要馬上跟人分享這個故事的心情。
他起身,出去洗了把臉。
專門洗的冷水。
水冷得刺骨。
但水潑到臉上,讓他感到一種格外的舒暢。
顏良也起床了。
他有晨跑的習慣,可是今天下雪,他跑不了。
“你不會一晚上沒睡吧?”顏良驚訝地看著坐在客廳裡吃蘋果的陸嚴河,問。
陸嚴河蘋果吃得哢嚓哢嚓響。
他點頭:“沒睡,去吃麵嗎?”
顏良點頭。
他匪夷所思地看著陸嚴河,“我太服氣了,你一晚上沒睡,看上去竟然比我還精神。”
陸嚴河笑。
“顏良,我寫了一個特彆牛逼的劇本。”
顏良有些驚訝地看著他,“什麼劇本?”
陸嚴河說:“等我打印出來吧,我應該在我房間裝一個打印機才行。”
顏良點頭,“我也想要搞個跑步機過來。”
陸嚴河眼睛一亮,興致勃勃地說:“那我們吃完早飯就買去吧。”
顏良說:“這大冷天的,人家不一定開門開得這麼早。”
陸嚴河癟了癟嘴,似乎有點失望似的。
“你刷牙了嗎?”
“我……又沒睡。”
“沒睡就不用刷牙了?”顏良驚訝地看著陸嚴河。
陸嚴河:“哦,對,要刷。”
顏良:“……你剛才給我一種你是李治百的感覺。”
“肯定是被他傳染了,腦子都不好使了。”陸嚴河毫不客氣地推卸責任。
顏良:“你等會兒吃完早飯趕緊回來補覺。”
“我一點都不困。”
“你信不信你躺上去沒有一分鐘就會睡著?”
“不可能!”陸嚴河嚷嚷。
顏良:“你現在進去躺著,你要躺一分鐘還不睡著,我跟你姓。”
“行,陸良,你等著改姓吧。”陸嚴河說去就去了。
一分鐘以後,顏良站在他房間門口看著躺在床上的陸嚴河。
後者閉著眼睛,已經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看到這一幕,顏良都氣笑了。
他拿出手機,拍了一張陸嚴河在床上呼呼大睡的照片,又發到了微博上,說:這個人一晚上沒睡,寫了個劇本,興奮得瞪大了眼睛說很精神,睡不著,還說要跟我一起下樓去吃麵,我跟他打賭,他腦袋挨枕頭上不到一分鐘就會睡著,他精神奕奕地瞪著眼睛說不可能,現在一分鐘時間到了,我還能說什麼?事實勝於雄辯。
/body/ht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