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很多人都在為這件事感到興奮和雀躍。
陳梓妍:“因為這一次你是從國外拿到了這樣的片酬,而不是國內。如果現在有媒體說你在國內拍一部電影拿了五六千萬的片酬,你看彆人會怎麼說。”
陸嚴河:“我在國內也拿不到這樣的片酬。”
“確實,你拍《焚火》,1200萬的片酬都是花了大力氣才談下來的。”陳梓妍笑了笑,“這個消息出來以後,國內很多電影公司都有人來跟我確認消息真偽,他們都擔心你在好萊塢拿到這樣的片酬,會讓你在國內的片酬也水漲船高。”
“現在國內電影的票房就是一門玄學,除了賈龍老師他們幾個有著非常穩定的發揮,能夠拿到超高的片酬和分紅,其他人誰敢報價太高,彆說漲片酬了,現在整體不都在降片酬嗎?”
大環境不好,很多演員的片酬都在往下降。
以前動輒數千萬的片酬,現在除了那幾部頭部大劇,基本上不可能再給出來那種誇張數字了。
年輕演員裡,也就陸嚴河靠著穩定的發揮能拿到這個數字,像李治百和顏良,他們兩個人目前的片酬差不多,集均片酬也都在5080萬的水平。放在年前,他們兩個人的集均片酬一定是100萬往上走。
靠砸錢來搶演員的熱錢時代已經過去了。
連李治百和顏良這種有熱播作品的當紅演員都這個行情,就更不用說其他人了。
而拍電影就更是如此。
電影片酬現在遠遠低於電視劇片酬。
陳梓妍說:“其實,說起來,除了《焚火》,你還真沒有再接國內的商業片了。”
不是商業電影的話,片酬也叫不上價。
不是每一部電影都應該去在意片酬的數字的。
陸嚴河說:“現在有了《迷霧》,我的商業片路線是不是可以放慢一些腳步,不那麼著急了?”
陳梓妍:“當然,接下來就看《焚火》的票房表現了,希望它能夠在國內票房過十億吧,不然,就低於這部電影一開始的預期了。”
對《焚火》來說,如果票房不能過十億,就屬於失敗了。
這樣的明星陣容,這樣高的特效製作費用,擺明了就是衝著票房年冠去的。
陸嚴河問:“《焚火》準備什麼時候上映?”
“後期都還沒有完成,如果完成得快,就在暑期檔上,趕不上的話,估計就會等明年的春節檔了。《焚火》這個體量的電影,想要拿到它預期票房,隻有這兩個檔期適合。”
陸嚴河點了點頭。
“嗬,難怪都去當明星,一部電影就能賺好幾千萬。”
賀蘭聽到她爸爸帶著幾分醉意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裡一沉。
她知道,她爸爸一向看不慣那些明星藝人,尤其是對他們的收入。
賀蘭其實也沒有說陸嚴河就應該賺這麼多錢的想法——
哪怕她是陸嚴河的粉絲。
確實,這就是一個貧富差距很大的時代,彼此之間的收入如此懸殊,一個明星一個月賺到的錢,可能比一個普通人一輩子賺到的錢都要多。
這就是不正常。
賀蘭讀了這麼多的書,在振華的時候,對古今中外的人類進程和社會演變看了很多的介紹、報告和分析。
她也認為,不應該是這樣子的。
但是,賀蘭想說的是,這不是陸嚴河的問題。這不是他造成的問題。
當然,賀蘭什麼都沒有跟她爸爸說。
因為她也知道,她爸爸不是真的在針對陸嚴河。
隻是陸嚴河在這個時候出現了而已。
賀蘭給陳思琦做助理也有一段時間了。
她在陳思琦身邊的這段時間,有一個非常深刻的感受。
她雖然比陳思琦大一歲,但是,陳思琦遠比她成熟。
而賀蘭有這樣一個感受,是因為她意識到一件事。
陳思琦從來不質疑、不糾纏,為什麼會出現某個情況。
她會發火,會指著人鼻子罵,但她把情緒迅速發泄出去之後,不會就此陷入情緒的沼澤之中,而會動用全身的力氣,去解決這個情況。
而且,她從來不認為有任何事情是解決不了的。
儘管“我們不可能解決所有的事情”是一個共識,但陳思琦以這樣的態度去麵對一切,必須要承認,她做成的事情,遠比其他人更多。
賀蘭覺得,自己就是因為在陳思琦身邊,看著她為人處事的態度,她遇到很多事情的第一反應也在發生變化。
以前她總會花很多的時間在問“為什麼會發生這麼離譜的事情”“為什麼我會遇到這麼離譜的事情”,全是情緒的消耗。
現在的她,常常問的第一個問題是“我要解決這個問題嗎?”,是麵對,還是扔下這個問題,不去管它。確認要麵對,好,那接下來就是“我應該怎麼解決這個問題”。
麵對明星藝人的高收入,儼然不正常的高收入,賀蘭的反應也不是“為什麼他們能夠拿到那麼高的報酬?”,而是“你是質疑他們為什麼能拿那麼高的報酬,還是鬱悶自己為什麼拿不到?”。
賀蘭很快就想清楚,她是後者。
她也希望能夠賺到更高的收入。
所以,對賀蘭來說,在這個問題上,她的問題就變成了“她該怎樣得到更高的收入”。
人當然可以不斷地去質問公平,質疑懸殊和差距。這是每個人被賦予的權利。可賀蘭越來越認可一個道理,那就是如果當你的質問和質疑對現實不會造成任何改變的時候,你的質問和質疑就和牢騷沒有差彆。
賀蘭無意於做任何的說教,所以她以前還會反駁她爸一兩句,現在她都不再接這個話茬了。
自己想清楚要什麼,永遠比說服彆人你應該要什麼更重要。
賀蘭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說:“等會兒下午我們去看一下冰箱吧,我的年終獎發了,你們不是一直說咱們家的冰箱製冷效果不好了嗎?我們換一台。”
“這個時候去換什麼冰箱,等搞活動打折的時候再換。”媽媽說,“現在冰箱都挺貴,好一點的都要上萬,搞活動的時候能夠便宜一兩千。”
賀蘭說:“沒事,今年工作比較努力,年終獎很豐厚。”
她笑得很燦爛,“換一台好點的冰箱過年,新年新氣象。”
她這麼說了,她爸媽也就不再反對了。
“對了,爸,你剛才說的那些,跟我說說就行了,彆在外麵說啊。”賀蘭說,“我在《跳起來》工作,你的身份說這個話,容易被人利用,在網絡上放大,對我的工作有影響。”
她爸手一揮,說:“我還不知道這個道理?心放得妥妥的。”
這樣就夠了。
“你年終獎發了多少?”她爸忽然問。
賀蘭笑著說:“十二萬。”
“多少?!”她爸一屁股直接坐直了。
賀蘭說:“因為剛工作不久,所以拿得比較少,以後會越來越多的,而且,按照公司對我的安排和定位,等我再積累兩年工作經驗,以後會讓我專門負責一些業務的,到時候我的年收入也能達到七位數,你可不要對彆人說我的錢賺得太輕鬆了。”
她爸表情一下變得很精彩,過了一會兒才說:“你公司還挺大方啊。”
“嗯,我們公司不僅大方,而且很公開透明,多勞多得,你的價值越不可取代,你能拿的就越多。”賀蘭說,“以後不要總是怪我為什麼不能經常回來看看你們了,我工作真的很忙,幾乎沒有休息的。”
“知道了,知道了,你好好工作。”
晚上,一家人吃過年夜飯,坐在一起看春晚。
賀蘭頻頻看手機,確實是沒有什麼好看的,節目幾乎全被各種口號圍繞,看得讓人沒興致。
但儀式感還得有,再不好看也還是要看的。
更何況,今天晚上還有陸嚴河的新歌。
雖然那首歌叫《中國話》,聽起來也怪主旋律的,感覺不是很好聽的樣子。
等到晚上九點,終於到了這個節目播出的時候。
一看節目信息,賀蘭愣了一下,作詞作曲也還是陸嚴河?
這竟然是陸嚴河作詞作曲?
賀蘭很驚訝。
她之前已看到這首歌的名字,還以為是春晚導演組找人寫的歌,讓陸嚴河他們三個人來演唱呢。
當一群童聲用牙牙語的聲音念著“扁擔寬板凳長扁擔想綁在板凳上”,賀蘭驚訝地張了張嘴。
屏幕上,一群小蘿卜頭搖頭晃腦地朗誦著這個繞口令,畫麵怪可愛的。
隨後,陸嚴河他們三個人就出現了。
竟然是繞口令ra?
這首歌的旋律和風格,跟賀蘭看到這首歌名字時的預想完全不一樣。
還……怪好聽的。
當他們三個人齊聲唱出那句“全世界都在講中國話,孔夫子的話,越來越國際化”的時候,賀蘭她爸都驚訝地說了一句話:“這個歌詞寫得挺好啊。”
好聽。
——還得是陸嚴河,《中國話》牛逼。
——我以為是主旋律的那種歌來著,竟然是繞口令ra。
——繞口令感覺都消失好久了,都是小學時候玩的了。
——這首歌寫得太酷了,那些搞主旋律宣傳的,可不可以學著點?
——陸嚴河又寫新歌了!他真的應該多寫歌的,他在演戲上的才華不足以掩蓋他寫歌的天賦啊。
——真希望他們三個人成為每年春晚的保留節目,這首歌肯定會火的。
——他們兌現了承諾了,說好每年都給我們帶來一個舞台的,今年的舞台來了。
……
網絡上,關於這個表演的討論一瞬間就鋪天蓋地地出現了。
三個人火速登上熱搜,一起登上熱搜的還有中國話三個字。
等他們三個人表演完這首歌,按照台本,完成三個國際友人的采訪,回到後台的時候,李慶炳非常激動地過來跟他們說。
“你們的表演被大領導誇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