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村坐在櫻樹下,看著眼前的墓碑。
“你活著的時候,我們從來沒有好好的喝過一杯,基本都是我和土方近藤那兩個家夥喝。”
他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又斟了另一杯酒,放在墓碑前。
“我可能沒什麼資格說這句話,但是......”左村飲下一口酒,認真的看著墓碑。
“等到事情結束,我會把你從德川家茂那家夥的棺材底下刨出來的。”
衝田總司站在不遠處,愣愣的看著左村的背影。
左村毫無察覺,繼續說到:“我不會奢求原諒的。”
將屬於井上源三郎的那杯酒灑在墓碑前,左村再次斟酒。
“還記得當初在試衛館的時候,咱們倆第一次見麵。”
“你是話最少的那一個......但也是最純粹的那一個。”
“土方和近藤對天下的思考很多,衝田則是比較單純,唯有你......是真正懷揣著追求最強的那顆心。”左村一邊說著,一邊將酒一飲而儘。
他對著井上的墓碑,展示著自己的碗底。
“我還要在自己的這條路上繼續走下去,所以......再見啦。”
“雖然我知道自己可能已經不配這個稱呼了,但是......”左村站了起來,歎了口氣,“有空的話,我會再回來陪陪你的,兄弟。”
咻——
說完這句話,左村就跳躍著離開了。
衝田小姐就站在左村身後的不遠處。
她看著左村跳躍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之中,慢步走到井上源三郎的墓碑前。
她神情複雜,拿起了屬於井上源三郎的那碗酒。
“左村......井上......”
最純粹的人已經長眠地下,而繼續行走的步行者延續著自己的道路。
那麼......我呢?
剛剛看到左村的那一瞬間,衝田總司無比的想要拔出加州清光。
但是右手攀上加州清光的刀柄的時候,衝田總司才想起來,自己的已經拿不起刀了。
看著倒映在酒水之中的自己的麵龐,衝田總司閉上了眼睛。
將碗中之酒一飲而儘,衝田這一次沒有被嗆到。
“我到底該怎麼做?”
櫻花並沒有開放,因為現在是夏季。
......
左村和龍馬此策乃是有著諸多退路。
左村向明治求得的討伐幕府的敕令會使得戰爭爆發,但是完全爆發戰爭乃是下下之策。
現在日本可是被諸多國家盯著,就等著可趁之機,完全開戰絕對會無法防止外來勢力的滲透。
而龍馬向德川家茂奉上的《船中八策》,即是建議,也是警告。
西南四強藩是幕府無法忽視的問題,而西南四強藩的中心人物阪本龍馬遞交給德川幕府的東西,某種意義上,就是最後通牒。
德川幕府不會完全放棄自己的權利的,這一點在否定議會製度的時候就已經被諸強藩所確定了。
龍馬的《船中八策》,就是最後的逼迫。
讓德川慶喜自降身位,大權歸還給天皇明治,德川慶喜自己則是成為大臣。
這樣的話,可以避免大規模戰爭,斷絕外國人滲透的打算,同時也順了西南強藩的意願,幕府更是會保留最後的一絲臉麵。
現在,就看德川慶喜如何選擇了。
如果德川慶喜如龍馬所願歸還了權力,自降為大臣,那自然是皆大歡喜。
德川慶喜如果不願意歸還權利給天皇,那麼......就是左村手中的討幕敕令,發揮作用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