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君,我該如何啊......”
他扭頭看向了厐山。
那厐山彷佛生了禿斑一樣,一片綠色一片土色,除了那常青的大樹之外,其他的樹自開春之後同樣沒有發芽,甚至於那常青的樹樹梢都已經有些泛起枯黃。
“......山君!”那老裡正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猛地站了起來。
“定是山君出了什麼事!我這麼些日子怎麼都沒有意識到啊!”
他爬上田壟,傴僂的身軀一路小跑跑回了自己的屋子裡,翻找著自己的書簡。
“得聯係一下周圍幾個村子的裡正才行,厐山人不可進,唯有持虎君簡者才能上山奉香。”
翻箱倒櫃了好一陣,他終於在一個書簡裡麵找出了那枚虎君簡,那虎君簡上刻著一頭下山猛虎,略有磨損,色澤暗澹,但是老裡正把這古舊的木簡握在手中,就心中大定。
“按理說,上山給山君奉香當在六月,但是如今,必須得提前見見山君了......”
《仙木奇緣》
梓裡正抱著那虎君簡,坐到了地上,雙手合十,眼睛閉上。
“山君啊......冒犯了啊......”
......
梓裡正沒有耽擱,當即喊了兩個農漢,跟著自己前去了鄰村。
厐山腳下總共三個村莊,一個是坐北朝南,離淮水最遠的吳家村,一個是位於厐山西側,村莊麵積最大的楊家村,還有一個,就是厐山山北,最為富裕的梓家村,三個村莊在厐山的三側,平時來往諸多,雖然有過矛盾和摩擦,也終歸都是厐山的子民,彼此也勉強算是關係和睦。
梓裡正先是去了楊家村,見到了楊家村的裡正楊義。
那楊義成為楊家裡正的時歲還不長,現在剛剛第二年,人才三十多歲,見到梓家裡正來了,滿麵焦躁的迎了進來。
“梓家村今日還好?”楊義看著梓家的老裡正,整個人都透露著甚至溢出的焦慮感。
“不怎麼好,楊義,我看你如此焦躁,看樣子楊家也......”
楊義滿麵愁苦,一拍大腿:“可不是嗎,這地不知出了什麼問題,種下去的糧食是一天都不見長,不瞞您說,您來之前我還在那地頭看呢。”
“看了有什麼用啊......”梓家村裡正名為梓伯,今年已經五十了,和楊義一樣,都是出身當地的裡正,他長歎一聲,“我正是因為這事來找你的。”
“咋了,您有了破局之法?”楊義充滿希冀的目光看向了梓伯。
“破局之策可不在我,而是在山君。”梓伯在自己的懷裡摸索了一下,掏出了自己的虎君簡。
“您是說山君酒祭......?”楊義的臉上露出了一點遲疑,“可是現在才五月,這不合規矩吧......”
“現在除了拜山君,也沒其他辦法了不是?”梓伯粗糙的指肚摩擦著虎君簡,愁雲滿麵,“若不是實在沒有其他辦法了,我也不想著求山君。”
“山君隻護村子的生死,不護民生,這話在我們三個村子已經傳了百年了,我能不知道?”
“但是......現在,隻怕是山君本身,都出了些問題。”
“意!梓老倌,你這話可不能亂講啊!”楊義猛地一皺眉,有些急了。
“抬頭看看那厐山吧,楊家小子。”梓伯沒有說什麼,隻是傴僂著走到了楊義的身邊,拍了拍楊義的肩膀,“咱不能說神仙的壞話,但是神仙的實話,有何不可說?”
“無論如何,我們都得去看看,不是嗎?”
楊義聽了梓伯的話,下意識的抬頭向厐山看去,卻愣在了原地。
......厐山,原來有這麼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