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劉季看出來了。
章邯有多猛,哪怕在定陶一戰之前,都是天下皆知的,現在定陶一戰直接滅了楚國近半的兵力,更是所有起義軍都避之不及。
而你熊心現在向著把曾經扶起來自己的項家諸人再推到那章邯的前麵......是否有些?
而且他現在還說不定在因為自己給項羽留了個大將軍的位置而自我安慰,屬實是有些又當又立了。
但是劉季雖然看出了這些,他也並不打算說出來,更不打算去告訴項羽項安兄弟,畢竟現在,楚懷王的安排,成就的是他劉季不是嗎?如果連這種對自己百利而無一害的安排都推掉了,就顯得他劉季很蠢了。
“那便,有勞沛公了......”
看著笑眯眯的楚懷王熊心,劉季不由得在心中歎了口氣。
這權勢,當真是會腐蝕一個人。
當初在下邳所見到的那個單純的懷王,現在居然變成了這個樣子,真的是......
搖了搖頭,臉上陪著笑,劉季離開了楚王宮。
......
“阿花姐,你在......傷心嗎?”梓槐總算是找到機會,來到了梓娟的身邊,小心翼翼的問道。
現在正是傍晚時分,涼風吹拂著姐弟的碎發。
梓娟無言,隻是從自己的床上站了起來。
然後,抱住了梓槐。
“唉?阿花姐,你——”梓槐慌亂了起來,就想著把梓娟推開。
但是,感受著姐姐的顫抖,梓槐的動作,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阿樹,嗚嗚唔.......阿樹......”梓娟啜泣著,抱著梓槐無意識的說著什麼。
“阿花姐......”
“爹死了......爹死了......”梓娟已經不知道哭了多少次了,但是這次或許是剛剛看到項梁安葬的原因,哭的格外傷心。
梓槐抿了抿嘴,猶豫了一下,伸出手拍了拍梓娟的後背。
他的童孔在顫抖著,微微顫抖著。
姐姐,居然會這麼傷心......
都怪我,如果我當時能殺了那章邯,說不定姐姐就不會這麼傷心了......
“......章邯。”他的聲音很小,小到正在哭的梓娟都聽不清。
不多會,梓娟便哭著睡去了。
梓槐站在月亮底下,低著腦袋,眼睛發紅。
那是憤怒,那是自責。
“一定,一定要把章邯殺了。”他猛地抬起頭,仇恨的聲音從牙縫中擠了出來,“讓姐姐流出眼淚,章邯,我要讓你——”
“死無葬身之地!”
“你的命是屬於我的,我一定要殺了你,一定要殺了你!”
匕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握在了梓槐的手上,攥著匕首的手微微顫抖,梓槐,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到。
遠在河水以北的章邯,不由自主的,感覺渾身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