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令西進函關兮,自向渡進克章王。
巨鹿雖楚有勝兮,卻擾不思過河旗。
定機遠脅諸侯兮,破釜沉舟置凶境。
武智不有多足記兮,然自西來伐秦章。
大兄怒以訓責兮,言之章可危秦。
卿擱攻遠與吾身兮,爾自所問大兄曰:
“章襲仲父敗亡定陶兮,乃若否應得報?”
齪語不言而斥兮,用之為寰宇所為。
進函由北渡漳水兮,再亡王軍二十萬。
卻觀南路叔劉兮,攻武關而承雲絕速。
入關道亦破藍田兮,末死於鹹陽之陛。
又見子嬰刺趙高兮,出城獻印劉亡秦。
千古未有秦帝兮,長唏隻遠二世亡。
北軍同進函關兮,擺宴鴻門請沛公。
項莊賊欲行刺事兮,歸諸侯安於霸上。
秦殘不留新朝兮,效紂焚於鹹陽。
西置天下東座偉兮,兄乃分封於天下。
恐餘不怨萬姓兮,吾驚而詰兄為之何?
舊語亦複舊語兮,中原之安需之此行?
長仰紉布絡而有兮,存自顱響澈夜。
中原驟分十八洲兮,歸於西楚定彭城。
遠安軍營牆外兮,不入城內再議謀。
又曰異擾北境兮,吾攜三千定之矣。
歸卻有聞言彭辱楚兮,忿我三千安中原乎?
諫議遠戰中水兮,至成回又攻三齊。
聞兄滅淨定陶兮,吾甚不解急歸。
多言已無有用兮,同思遠戰於東郡。
勝敗無要吾離兮,遁破三齊自家國。
滅燕亦收遼東兮,成壁有曰北楚矣。
此間天下三分兮,大兄西楚叔劉漢。
南回河淮欲圍漢兮,有賊人刺吾而走。
吾妹梓娟截下兮,殺賊人於汶水。
卻涕泣安跪水畔兮,幽噓不解念情。
至下邑由起戰事兮,有漢將出截北楚。
自複死矣有榮兮,吾妹於懷長眠。
仰天長孝為之何兮,沾槍寧做黃金甲。
垓下又亡西楚兮,傍江有遠不得歸。
又至夕陽高登兮,空空無有黔首矣。
目視皆無生路兮,癡坐念往儘離去。
吾身前誠可笑兮,歸結處亦無所盛。
亦然也負於吾父兮,莫令天下皆稱臣。
自有騰雲挪地誌兮,今同四麵皆漢。
鳴鳴母庸諱言兮,外有後主已來至。”
項安,輕輕的放下了手中的筆。
他的字很好看,他的眼神中,卻帶著灰暗的暮氣。
“四叔,我們走吧。”他的聲音中帶著沙啞,站起了身,將一摞竹簡都放到了旁邊。
項安的眼裡帶著空洞的淚水,看著項盧痛苦萬分。
“我們......走吧,走。”
他點了點頭,攙扶起了項安,叔侄二人一起,向著營帳外走去。
......
“項伯......應該是死了。”劉季看著蕭何和張良,輕輕一歎,“他......大概是已經知道了自己會死在那裡,才選擇去死的吧。”
“他不想背叛,我之前就看出來了。”張良看著劉季,眼神同樣的疲憊,“但是因為幫了我一次,他必須背叛。”
“如今,死在自己侄子的手裡,對他來說,或許也是一種解脫吧。”
他沉默片刻,低下了腦袋。
“......是我對不起他。”
“這個時候爭論這個,已經沒有意義了,子房先生。”劉季搖了搖頭,安慰了一句,“這一戰,已經要出現最後的結果了。”
“我會在定剅原安排好的,大王。”張良沒有去看劉季,隻是長歎了一聲,“這一戰之後......我就會離開,去雲遊天下了。”
“本王知道。”劉季略有猶豫,但還是點了點頭。
“在這之前,本王會讓陳平,盧涫,韓信他們將項安逼到泗水之畔,胡陵之西。”劉季和蕭何走到了沙盤的旁邊,點了點胡陵之西,泗水河畔的一片茅原。
“應該是可以做到的。”蕭何的神色有些振奮。
“項安就是大王最後的障礙了,隻要此戰能夠戰而勝之,中原,便在大王的手裡一統了。”他對著劉季拱了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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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贏了就得天下。”劉季抬起了頭,看著營帳的頂端,有些感慨,又有些想流淚。
這一路,可是走了很遠,也走了許久啊。
撫了撫花白的胡子,劉季搖了搖頭,兀自一人向著營帳外走去,揮了揮手示意蕭何不要跟上來。
“這......”蕭何愣愣的看著已經空無一人的營帳門口。
“讓大王去歇歇吧,蕭大人......我也先回去了。”張良站起身來,拍了拍蕭何的肩膀,扯出了一個疲倦的笑容,“這是我們共事的最後一段時間了......且珍惜吧。”
“唉?張大人......?”
營帳內隻剩下了蕭何一人。
不知為何,他竟然感覺空落落的。
搖了搖頭,驅散這種感覺,蕭何也走出了營帳。
......
“終於,要到最後了嗎?”韓信砸吧了一下嘴,坐在自己的營帳中。
“這一戰之後,中原便罕有戰事了......”他走出營帳,看著熱火朝天的軍營,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些許笑容。
漢即將勝利了,韓信知道這群兵卒有多開心。
但是......
“沒有戰事了啊?”韓信看著天空,問了自己一句,語氣中,帶著遺憾。
他是個隻能依靠戰爭活著的人,但是除了戰爭,還是有些東西需要他在意的。
他轉身回到營帳,從桉台底下,提出了一壺酒。
“到時候戰場上見的時候,喝一杯吧,項安大人......”
項安一直是他的知己。
這一點從未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