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那努趴在地上,沒有維持泥人的形狀,隻是單純的在趴著。
它沒有和恩奇都,芬巴巴待在一起。
現在距離它和恩奇都一起進入恩利爾的森林之中,已經過去了相當長的時間了,至少以“天”這個單位來計數的話,已經過去數百天了。
它們進入恩利爾的森林中,找到芬巴巴用了八十天,而後用了八十天呼喚到了芬巴巴的注意,再然後,用了八十天理解了芬巴巴的語言。
而後,便是相當漫長的時間了。
這期間,它和恩奇都一直跟在芬巴巴的身後,觀察著,學習著,理解著。
但是它們也需要獨自思考,這是它們在經過了程序判斷之後得出的結論。
它們需要整理自己在森林之中的所見所聞,而後為自己前往應該去的地方做準備。
也就是——烏魯克。
在那裡,有著它們需要規勸和帶回的對象——烏魯克的王,吉爾加美什。
安那努趴著,有小鳥停在他的鹿角上,但它沒有去管。
恩奇都和安那努距離的不太遠,它們雖然是芬巴巴口中“彼此的陪伴”,但並不代表它們不會短暫的分開,這是很正常的行為。
恩奇都也在思考著,有一隻兔子似乎是將它的身體當成了一個淺淺的洞穴,將泥向兩側挖開,然後鑽了進去。
和安那努沒在意飛鳥一樣,恩奇都也沒在意兔子。
因為現在是沒有必要移動的。
“啊!安那努,恩奇都!你們在這裡啊!”
少女們來著。
芬巴巴並非是單一的存在,它們會化作多種多樣,甚至複數的存在,但本質的思想,流於表麵的思考和思想,隻會存在一個——也就是在安那努和恩奇都的麵前表現出來的那一個。
安那努和恩奇都察覺到了芬巴巴的到來,紛紛起身,向著芬巴巴的方向移動了過去。
飛鳥被驚飛,兔子被嚇走,泥人們和完美的人類,又走到了一起。
“關於我們的事情,你們都還記得嗎?”
少女們爬到了泥人們的身上,對著泥人們問道,語氣小心翼翼的。
安那努和恩奇都沒有太多停頓,一起點了點頭。
它們記得,也必須記得。
或許也存在“因為任務”這樣的因素,但少女們,芬巴巴,確實在泥人們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和影子。
想要忘記,是不可能的。
這也是“約定”的一部分。
“太好了!”
少女們歡快的笑了。
這是它們每一次見到安那努和恩奇都,都必須要問的一個問題。
安那努和恩奇都感覺很不可思議——為什麼她每一次問的問題都一模一樣?
這不是約定過的事情嗎?
後來安那努和恩奇都才知道,那個叫做“害怕”。
安那努和恩奇都頭上的花朵還在盛開著,隻不過不知道什麼時候,看上去感覺蔫蔫的。
少女們笑著,和安那努和恩奇都講述著自己的所見所聞。
而泥人們也沒有其他動作,隻是一動不動的伏在地上,傾聽著少女們的聲音和故事,就像以往一樣。
但是這一次,芬巴巴說著說著,神色就變得悲傷了起來。
安那努和恩奇都都有些疑惑。
發生了什麼?
“呐。”
“呐。”
“我們是你們的朋友哦。”
少女們消失了,隻剩下了一個。
她躺在泥人們的背上,安那努和恩奇都的後背都很寬闊,現在靠在一起,正好能讓芬巴巴化作的少女躺下來。
安那努和恩奇都聽著芬巴巴的話,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