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中早就沒有劍了。”
“我所揮舞的,隻是我自己的人生罷了。”
左村的話仿佛是平地驚雷一樣的響在宮本武藏的耳中。
“我不明白。”
憋了半天,武藏隻憋出來了這麼幾個字。
她雖然經曆過很多的世界,雖然說見識過很多的東西,但或許終究還是太過年輕,認識太過淺薄。
也可能是因為輾轉著不同的世界,在不同的景象和人物之間不間斷的跳躍,陪伴在她身邊的——
一直都隻有一把劍。
“這就是所謂人生的差距。”
“我們追求的雖然不是同一樣東西,但索性,我曾經握著的,和你現在握著的,是同一種東西。”
“武藏,我的故事——你也知道,聽聽就好。”
左村笑了笑,抬起頭,看向了樹梢的葉子中,灑下月光的新月。
“你的人生,是劍也隻能是劍。”
“我的人生早已結束,但你的人生還在繼續——說不定會一直繼續下去。”
“如果說你能從我的故事中找到什麼可以當作營養的東西,儘管拿去好了,但不要忘了自己真正想要追求的東西是什麼。”
“就算深處最低穀,就算在怎麼被人貶低,也不要忘記自己的追求哪怕隻是曾經的追求也是一樣。”
他抬起了手,點了點自己心臟的位置。
“而且——我們也一樣,不是嗎。”
“你以劍作人生。”
“我以人生作劍。”
“我並非是貶低自己,那隻是我人生的一部分而已,那是低沉無奈的那部分,而高亢的那部分,永遠都會保留在我那所謂‘華麗’的劍術之中的。”
“這樣嗎。”
武藏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雖然說武藏的時代更早,左村的時代更晚,武藏日後作為天下無雙的實力,肯定是要比左村更強,但——
毫無疑問,這一刻,左村才是那個傳道授業的長者。
他以一個已經結束了自己人生的可悲武士,一個在高崖上展翅飛翔的雄鷹,一個從高崖上墜落的失意者的視角,對武藏說著自己的一切。
如果說,這些話讓aain職介的左村,那個以更見年輕的年紀被召喚出來的左村來說這些的話,說不定就是另一個場景了吧。
“我——在上麵歇一會。”
左村輕輕的搖了搖頭,輕踮腳尖,便仿佛飛鳥一樣垂直飛起,落在了剛剛坐著的樹杈上。
武藏抿了抿嘴,在樹下盤腿坐下,也像左村一樣,閉上了眼睛。
——當然,這樣並不能帶來什麼特殊的效果,畢竟左村真的就隻是在休息罷了。
但武藏或許需要這樣一點安靜的時間,來讓她思考一下她從左村那裡得來的東西。
人生並不是一定要有一個貫穿始終的追求,但謹記自己當初是為了什麼而活著的——這樣的人,才能夠真正的強大。
左村留給曆史的隻是一個形單影隻的背影罷了,在這個背影的遠處,還有著更多的影子,所有的人都在行走著,縱使是在不一樣的道路上,也沒有一個人想要停下來。
——
【用人生作劍】
所以左村先生才能抵達那樣的高度。
至少。
這樣的事實,是可以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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