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可笑,許夫人這個本應該最有權利恨她的人,卻是她在許家唯一的溫暖。
李婉茹完全不像一個母親,小時候經常忘記給她喂飯。
年幼的她瘦骨嶙峋,剛學會走路,就去垃圾桶裡翻吃的。
有一次被許夫人碰到後,她就會每天定時在花園裡放一些食物給她。
這一放就是十二年。
如果不是許夫人的善意,她應該早就餓死了。
看著許夫人漸行漸遠,聽著她的咳嗽聲不時傳來,許南歌擔憂的蹙起眉頭。
這時,門口處忽然傳來動靜,是霍家人來了!
許文宗和許夫人在門口處迎接,寒暄兩句後讓開身體,一群人浩浩蕩蕩進了門。
許南歌一眼就看到了霍北宴。
他穿了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高定西裝,如眾星拱月般走在最前方。那張臉比照片上更加立體,輪廓堅毅,下顎線清晰可見。
男人深邃的雙眼一眼看不到底,薄唇透出清冷感,舉手投足間帶著矜貴之氣。
許是察覺到她的打量,男人忽然看過來。
一時間,四目相對。
他目光淩厲,讓許南歌心間一顫,還想窺探他眼神裡的情緒,男人卻收回視線,看向彆處。
這讓許南歌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他這幅樣子到底是認識她,還是不認識她?
許文宗笑著恭維:“霍先生,您夫人呢?沒有一起來嗎?”
這話一出,許南歌感覺霍北宴似乎又掃了她一眼,旋即淡淡開口:“她不方便。”
幾人邊聊天,邊向會客廳走去。
追了她四年的老同學霍子辰跟在長輩們後麵,穿著西裝的他比大學時多了些成熟穩重,他沒看到許南歌,心不在焉的跟許茵低聲聊著天。
眾人擁簇著霍北宴坐在主位上,開始討論兩個人的婚事。
許南歌這才從陰影中走出來。
她靜靜站在那裡,看著會客廳裡的熱鬨。
胳膊忽然被人拽住,李婉茹壓低聲音訓斥道:“許南歌,你還在這裡乾什麼?難道你對霍子辰還沒死心?告訴你,他現在是你姐夫!”
許南歌掙脫她的拉扯,譏笑:“放心,我對當小三不感興趣。是許先生讓我留下喝杯喜酒。”
從懂事起,她對許文宗的稱呼就是“許先生”。
李婉茹氣的咬牙:“那是他的客氣話,你還當真了?我看你是真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今天這樣的場合,連我都不能去給許家丟人,你一個私生女,配上席嗎?你現在馬上給我滾。”
……真是沒完沒了,吵死了!
許南歌不耐煩的蹙眉,正要說話,眼角餘光卻瞥見霍北宴站了起來,他指了指手機,接著走向陽台,應該是去接電話。
許南歌眼睛一亮,“好,我走。”
隨口敷衍了李婉茹,她走出客廳門,卻沒離開,調轉方向往陽台那邊走去。
一樓的陽台連接著外麵的小花園。
許南歌剛剛靠近,正在打電話的男人就麵色冷峻的掛斷電話,眼神犀利的看向了她。
許南歌腳下一頓。
迎著他危險的目光,她忽然唇角一勾,試探的喊道:“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