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夫人說完這句話，就頓了頓，看向許南歌。
許南歌點了點頭。
肯定神秘呀。
已經神秘到他們都找不到的地步了，好像根本不在地球上似得。
她靜靜等待著霍老夫人說話，就聽她開了口：“其實我對南家知道的並不多，我年輕時候雖然在海城，但也聽說過京都這邊來了一個南夫人，整個人溫柔端莊，非常的知書達理，年紀的話，可能比我略小一些。”
比霍老夫人略小一些的南夫人？
算算年紀，再想到宋詩詩父親說的那位長輩，這位南夫人指的應該是自己的外婆？
許南歌繼續認真傾聽著。
霍老夫人就開了口：“那時候，南夫人的美名，都傳到了海城了，我當時好奇，和很多人家的女孩子就跑到了京都去看，結果，南夫人的確如傳聞中那樣博學多才，多才多藝，整個人看著好像是皇家公主似得……你也知道咱們華夏特殊，這些世家說起來好像很厲害，其實都是新起之秀，那時候霍家也是剛剛到家，我們這一批老人都多少帶著點暴發戶的氣質，但是南夫人不一樣，她就像是……”
霍老夫人說到這裡，頓了頓，似乎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了。
她忽然開口：“你們一定聽說過華夏曆史上的魏晉風流吧？”
許南歌和霍北宴立刻點了點頭。
霍老夫人就笑了：“說起華夏曆史上的文壇和氣質，魏晉時期世家大族的公子小姐們都天生帶著高貴氣質，那是一種說不出的韻味。南夫人給我的感覺，就是那樣子的。優雅、高貴，在她麵前提錢似乎都顯得俗氣，我反正目前沒有在第二個人身上，看到她的影子。”
許南歌呆了呆，想象不出來霍老夫人形容的外婆是什麼樣子。
不過宋詩詩父親對那位長輩的氣質一直念念不忘，想必是真的有自己獨特的韻味吧。
許南歌這麼想著，就再次詢問：“她是從哪裡來的？”
霍老夫人笑了：“你這話問的，南夫人，當然是從南家來的。當時我們一直揣測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家族，能養出這種千金大小姐。因此一直在打探她的出身，隻知道是國外回來的，家族具體在哪裡一概不知。當時還有人懷疑她是假的世家大小姐，一路跟蹤她，結果發現那位南夫人吃穿用度非常講究，有些窮凶極奢的場麵，是我們這種人想都想不出來的……”
許南歌開口：“比如？”
霍老夫人笑了笑：“比如她日常飲食中的最普通的一道小菜名叫肉鑲銀芽，你知道做法嗎？”
許南歌身為一名專業廚師，當然聽說過這道菜，算是皇宮裡的禦膳了。
她點了點頭，看向霍北宴解釋道：“就是將每一根豆芽的中心挖空，然後塞上火腿肉絲，再炸出來涼拌。”
霍北宴：“……一頓飯至少要用上百根豆芽吧？每一根都這樣？能做出來？”
許南歌咳嗽了一下：“我之前閒著無聊試過一次，豆芽菜很脆，稍微用力就會將豆芽戳破，火腿肉絲也很軟，很難塞進去，但也不是不可能……我當時用了六個小時，塞成功了二十根。”
霍北宴：“二十根是多少？”
許南歌沉默了一下：“一筷子。”
霍北宴：“……”
他忍不住開了口：“誰家閒著沒事吃這個菜？”
霍老夫人就笑嗬嗬道：“對吧，即便是如今我們這樣的家庭，廚房裡也沒有說專門有一個人做這道菜。但是南夫人的廚師，就是一個團隊。他們大約有二十個人，專門為南夫人做飯，這道菜就是其中一個人的工作。這道涼菜爽口，南夫人幾乎每隔幾天就要食用一次。而且，這道菜隻是她日常菜中的一個。還有一道菜叫飛龍湯，如今那種鳥類已經是國家級保護動物了哈，不能吃的，但是在當年，她因為喜歡，家裡總會弄到野味來的。還有，因為南夫人喜歡吃鴨舌中的那一絲肉，她的菜譜裡麵也會每隔兩天，就有一道百味鴨舌，百味鴨舌，顧名思義，就是一百隻鴨子的舌頭……你要知道，在我年輕那會兒，咱們華夏的生活條件還是貧乏的，誰家能這麼吃飯？”
許南歌聽著都懵了：“就算古時候皇宮裡的皇後都沒這麼奢華吧？”
“誰說不是？”霍老夫人笑了：“所以，我們聽到南夫人的生活日常是這樣的時候，才終於明白了她那一身的氣度是怎麼培養出來的了。”
許南歌抽了抽嘴角。
霍老夫人就又開了口：“關鍵是，這些事情都是狗仔跟拍，才能明白的，她在外從未顯擺炫耀過家庭，就好像那些都是日常，她也從未看不起過我們任何人，那種胸襟氣度，也是我老婆子至今為止，從未見過的。”
許南歌聽到這話，算是明白了霍老夫人為什麼如此感歎了。
她詢問：“然後呢？”
許南歌忽然頓了頓：“您見過她的丈夫嗎？”
既然是南夫人，母親又叫南靖書，那麼說明南夫人的丈夫姓南？
這話一出，霍老夫人就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不知道，她之所以神奇，也是在這一點上，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南夫人，她的女兒姓南，可沒有人見過她的丈夫，也沒有人知道她的姓名。她在華夏呆了那段時間，算是讓我們這些人見了世麵。直到後來，忽然有一天，一場大火燒起來，南夫人就這麼隨著那場大火消失在京都了，至於她的女兒……也就是你的母親，也沒了下落。我也是直到最近，才明白你母親竟然就是當年南夫人的女兒。”
許南歌深吸了一口氣。
霍老夫人又笑了笑：“我們那時候大家都很好奇究竟是誰家的夫人，能養的那麼富貴，家裡明明看著也沒有什麼產業，可是花錢如流水似得，源源不斷的好像家裡的錢花不完似的……”
霍老夫人看向了她：“直到後來，我們聽到了關於她的傳說。”
“什麼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