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外婆和大舅二舅?”
好幾個人聞言齊齊一愣,上下打量著楊振道:“你確定你外婆舅舅他們住我們院?要是的話我們怎麼沒見過你啊?”
自懂事開始就很少來這邊。
再加上下鄉兩年身高容貌大變,貿然回家連任玉華這個當親媽的都沒認出來。
這些人一下沒能認出自己,楊振是一點也不奇怪。
笑著解釋了一下,表示鐘春霞就是自己的外婆。
“你外婆是鐘老太太?”
“那你應該是老楊家的孩子,你媽是任玉華對吧?”
聽到這話的一眾頓時恍然,有人大笑表示難怪瞅著眼熟,嘖嘖有聲的表示楊振小時候過來還見過,隻是沒想到這一眨眼就長成大小夥了之類。
有的則大呼小叫的衝著任玉山任玉海兩口子家吆喝,表示家裡來親戚了,讓兩家人趕緊出來。
出來看到是楊振,鐘翠霞一邊顫巍巍的到處找板凳讓楊振坐,一邊開心的直抹眼淚,表示楊振這長大了,自己那苦命閨女往後的日子可算是有點盼頭了之類。
相比於老太太,任玉山任玉海的態度可就差多了。
敷衍的打了聲招呼之後,二人便乾巴巴的道:“不聽說你在鄉下發了大財,去年過年給家裡又是寄錢又是寄肉的麼?——這不接茬兒的鄉下好好發財,好端端的跑回來乾啥啊?”
一聽這話,楊振就知道裡頭有事,忙回頭拿眼直瞅老太太。
“還不是因為你寄回來的那些東西!”
鐘翠霞低聲解釋,表示去年楊振又是寄錢又是寄東西。
拿著這些東西,任玉華是到處還欠債還人情,給她也拿了一隻熏野雞和兩斤野豬肉。
可謂是能想到的幾乎一個都沒忘了。
唯獨任玉山任玉海兩家那是啥也沒有不說,便是過來帶著楊安楊蘭蘭過來拜年,那都沒進兩家的門。
“估計是因為這,你大舅二舅他們心裡憋著氣呢!”鐘翠霞道。
“他們咋不想想那些年他們是怎麼對我媽的?”
“他們心裡憋著氣,我媽心裡難道就沒憋著氣?”
聽到這話,再想起那些刻骨的記憶,再瞅瞅任玉山任玉海兩兄弟此刻的態度,楊振心裡頭是忍不住的一股子邪火亂竄。
不過想到那些年這兩家自己的確也不是很寬裕,而自家也的確有點長貧難顧。
說不定現在條件好轉了,大家還有機會好好做親戚。
所以楊振便假裝沒聽出任玉山任玉海二人話裡的怨氣,賠著笑臉對任玉山任玉海二人解釋,表示自己這次回來不是跑回來,而是被調回城了。
“原來是調回城了啊?”
自進門開始一直冷著臉沒說話的李華英尤麗敏兩妯娌聞言道:“瞅你這人五人六的打扮,你這回來上頭怕是安排你當的啥大官吧?要是的話小振你可不能跟你媽似的,稍微有點錢就狗眼看人低,認不得我們這些窮親戚……”
聽到二人那拉長了的腔調,院子裡尷尬不已。
有人更是不住的拿胳膊肘捅著任玉山任玉海。
表示誰都知道這年頭回城的知青多如牛毛。
要沒有充足的背景以及立功表現等等,那回來能順利給安排個工作就已經算不錯。
兩妯娌這麼一開口就問人家是不是當了啥大官,以後還要幫襯的,分明就是想讓人難堪……
到底是自家外甥,讓任玉山任玉海管管自家那口子,彆讓人看笑話。
“她們就是關心一下小振的工作!”
“總不能他這發了財,我們這當舅舅舅媽的連關心都不能關心一下了吧?”
任玉山任玉海壓根沒搭理一眾,隻是回頭看向楊振道:“你媽過年過來我們這邊,那可把你誇的不得了的,什麼有出息了有本事了——所以小振你這次回來,無論如何那都得讓上頭給你個官兒當當!”
“要不然的話,我怕你媽這臉可就丟大了啊!”
聽著這兒子媳婦一唱一和的擠兌著楊振,鐘翠霞是氣的渾身直哆嗦。
隻是現在已經老了,隨便有個啥病啥痛的,那都還得依靠著兩家。
因而即便心裡再氣,老太太卻也不敢發作,隻是拽著楊振道:“小振你彆搭理他們,跟我回屋去,這都幾年不見了,你陪著外婆好好說會兒話……”
要僅僅是李華英尤麗敏兩個陰陽怪氣,楊振或許還會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