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李昊再次來上第二堂課,已經申請交接。
剛走到白殿外,李昊就聽到裡麵傳來一個憤怒的聲音:
“你身為人師,怎麼可以這樣侮辱一個孩子?”
“他習武資質差,但不代表他為人低劣!”
“伱可以教訓他,狠狠鞭撻他,可以像對待一個武者一樣嚴苛的對待他,但你不能像對待一個畜生一樣的輕賤他啊!”
說話者似是極其憤怒,聲音中氣十足。
聽到這怒喝聲,李昊微怔,慢慢地朝門口走去。
隻見殿內已經坐滿人,他有睡懶覺的習慣,因此來的並不早。
此刻,在眾學員前站有三人,分彆是昨日見到的孫鴻典和周錚。
在周錚身邊則是一個身材魁梧,身穿常服但難掩彪悍挺拔的中年人,對方的眉眼跟周錚有幾分相似,但周錚更為秀氣幾分。
在他們麵前的地上,散落著書籍碎片,除多一人外,這一幕竟跟昨日極為相似。
“周將軍,你不能這樣不講理啊!”
孫鴻典被罵得麵紅耳赤,他正在訓斥周錚,誰料他老爹居然來探望他,還被聽個正著。
本來聽就聽了,他覺得這周將軍還得感謝自己的嚴苛教育,在替他管教這頑劣的孩子。
結果對方卻直接衝進來,劈頭蓋臉對他一頓怒罵,將他當場都給罵懵了。
“我不講理?我哪句話沒講理,難道你辱罵我兒有理?!”
周錚的父親怒道:“我雖是武夫,但也懂些基本的道理,我知道我兒子是人,是堂堂正正的人,他不是壞掉一鍋粥的老鼠!”
“更不是自甘墮落肮臟卑劣的蛀蟲!”
“他隻是習武不成,又不是不配做人!!”
魁梧父親的聲音極其憤怒,震耳欲聾地道:“我兒雖然資質不高,但心性純良,哪怕他隻是通力境,也是我的驕傲,你憑什麼這麼侮辱他?”
台下眾人都是沉默。
沒人譏笑周錚要靠父親庇護,反倒眼中露出幾分羨慕。
孫鴻典氣道:“我跟你說不通,你要是這樣,你兒子就退學吧!”
“遇到你這樣的先生,退學就退學!”周錚父親也是怒道,說著就要拽兒子離開。
周錚已是眼眶深紅,他咬著牙,強忍著沒讓自己的眼淚在這麼多人麵前滴落下來,隻低頭哽咽道:
“爹,我想留在這裡,我想好好學,我昨日也練成了劍術!”
“你想學,爹再給你找名師就是,天下名師多了!”周錚父親怒哼道。
孫鴻典氣得顫抖,道:“你要是走出去,就再也回不來了。”
“也沒想過回來!”
周錚父親大怒,拽著兒子就要離開,卻撞見門口的李昊。
頓時,眾人的目光也都落在了李昊身上。
眾學員猛地起身,齊聲聲地躬身叫道:“拜見李師!”
這整齊劃一的聲音,不但讓孫鴻典跟周錚父親嚇到,李昊也被嚇一跳。
“李師?”
孫鴻典一愣,疑惑地看著李昊。
周錚看到李昊,原先還發酸的眼眶,頓時發亮起來,急忙對身邊的父親道:
“爹,他就是李昊少爺,就是李師,昨天隻用一堂課的時間,就讓我們所有人,將上品劍術從靈巧修煉成了完美!”
“??”
周錚父親跟孫鴻典都是一臉茫然。
這孩子在說什麼?
李昊也是錯愕,有些愣神。
什麼鬼,昨日一堂課,就全都學會了?
下課時不是才十幾個人會麼?
等等,那我今日還過來作甚?
“李昊少爺……”周錚父親震驚地打量著李昊,忽地猛然彎腰,單膝下跪:“末將周良,見過李昊少爺。”
此舉動讓眾人再次愣住。
李昊連忙將其托起,道:“周良將軍?”
“少爺,我曾是您父親舊部。”周良恭謙說道。
李昊恍然,旋即笑道:“見我不必如此客氣。”
旁邊的孫鴻典臉色難看,緊皺眉頭。
“爹,我要留在這裡,我還想再跟李師學一堂課。”周錚連忙對父親說道。
周良沒想到最近風頭正盛的李昊會在這裡教學,見兒子懇求,想了想便答應了。
等周良囑托兒子幾句後離開,孫鴻典冷哼道:“周錚,今日你擾亂課堂,檀宮學府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周錚臉色微變。
李昊笑了笑,道:“孫先生,都是一時誤會。”
見李昊出麵求情,孫鴻典又是換了副麵孔,客氣地笑道:“李少爺您是不知,這周良簡直蠻橫……”
李昊搖頭打斷了他的話,微笑道:“孫先生,我知道你想用尖銳的言語來激勵學員,但也許太過尖銳,容易扼殺一個年少的靈魂呢?”
孫鴻典一怔,臉色變了變,沒再說話了。
李昊也沒再跟他多說,對這樣的人也沒什麼交際,跟他完成課堂交接後,孫鴻典離開了,李昊目光環顧一眼眾人:
“剛周錚說你們都練到完美層次了?”
殿內的氛圍似乎變得活躍許多,眾人臉上露出興奮之色,都是眼眸發光,馬景搶先道:
“李師,周錚說的沒錯,您昨天演練的劍術堪稱是入道了,我們捕捉到那一絲道韻,這才一日千裡,進步神速!”
雖是馬屁,還彆說真拍到點上了。
李昊無奈道:“本打算用三堂課教你們,這麼說,我今日白來了,今日可沒什麼教的。”
眾人大笑起來,能用一堂課收獲如此之大,他們都已經格外感激和激動了。
有人笑嘻嘻地道:“李師,您是不是忘了什麼?”
“嗯?”
“您昨日說了,等我們全都掌握到完美層次,您就滿足我們三個願望!”
有人興奮激動地看著李昊道。
李昊啞然,這激勵就是隨口一說,誰能想到他們真有兩把刷子,不愧是能進入白殿的家夥,天資都還是不錯的。
“那你們說說看吧,但必須是我力所能及的範圍。”李昊說道。
眾人聞言,頓時嘰嘰喳喳起來。
有的想去聽雨樓參觀,有的想要天下名劍,有的說想再學一門劍術等等。
除這些正規點的願望外,人群裡還夾雜著一些各種哄鬨般的聲音,有的說想跟李昊結拜,還有的說想去逛青樓。
李昊笑笑,壓壓手,等眾人安靜下來,才道:“你們自己商量挑一個出來。”
聽到李昊的話,眾人又驚訝又驚喜,沒想到李昊居然來真的。
本來教他們劍術,他們就已經非常感激了,先前提的要求,大多也都是半開玩笑。
“喂喂,你們挑選的要求可彆太過分了。”
林菲菲當即起身警告道,覺得裡麵有幾個家夥多少有點不知好歹。
被林菲菲這麼說,有幾人頓時訕訕笑了起來。
“李師,去聽雨樓您肯定不答應,要不,您帶我們去逛青樓如何?”有人調侃嬉笑道。
聽到此人的話,其他青年都是眼眸發亮,立刻歡呼起來:
“這個好,這個好!”
都是血氣方剛的年齡,他們自來青州檀宮學府求學,基本就沒怎麼下過山,學宮內的競爭壓力極大,末尾淘汰製,讓他們不敢放鬆。
對那風花雪月之地,他們早已心生向往。
而十幾個女學員聽到,卻是直翻白眼,一臉嫌棄地看著這些家夥。
李昊笑笑:“去青樓倒是小意思。”
在這個時代,娛樂匱乏,逛青樓就相當於前世刷豆音。
青樓也分三六九等,最低等的自然是妓院,廉價還容易染病。
有名氣的青樓,則是賣藝居多,聽曲兒聽詩歌,當然,若是有好詩或錢多,也能享受到一些快樂服務。
李昊要帶他們去的話,自然是去青州最好的青樓,聽聽小曲,至於彆的就彆想了。
“真的?”
男學員們見李昊答應,驚喜無比。
女學員們卻都是呸地一聲,臉頰羞紅。
宋月瑤白了李昊一眼,冷哼道:“要去你們去,我不去。”
“我也不去。”林菲菲立刻道。
十幾個女學員都表示抗議。
但其他男學員怕李昊改口,都是嘰嘰喳喳,像發春的牲口似的,已經被點燃了火焰。
“眾口難調,你們不去的人,我就贈送你們一幅畫,算是彌補吧。”
李昊對女學員們說道。
聽到李昊的話,這些女學員們有些詫異,旋即就看到李昊將手裡的畫卷拿出,打開一幅:
“這是我昨日畫的,你們分分,一人一幅。”
眾人一看,無不驚呼出聲。
他們注意到李昊昨日在作畫了,隻當是閒來無事的樂趣,沒想到竟畫得這般精湛,這般栩栩如生!
畫中將白殿跟眾學員全都包含了進去,每個人的神情單純而乾淨,或是蹙眉,或是偏頭凝視,都有風情,女子溫婉,男學員俊朗瀟灑,氣質各不相同。
融在一起,和煦陽光下,美好似十裡春風。
不少人都看得癡了。
有青年舉手道:“李師,我不去青樓了,能不能給我一幅?”
“數量不多,女學員優先。”李昊笑道。
原先還頗為不滿的眾多女學員,無不一擁而上,紛紛爭搶。
宋月瑤眼眸似秋波,驚訝地看著李昊,這樣的精湛畫工,絕非一朝一夕間能練成。
隻見這少年靜若處子,青衫如鬆,除修為劍道絕塵外,竟還有餘力分心在這些旁道技藝上,實在讓人捉摸不透。
等將畫作拿到,不少女子都是展開細細欣賞,雖然她們自身習武,無法分心再鑽研彆的,但對美的事物有天然的喜愛。
打發掉這些女學員,李昊就利用這第二堂課的時間,帶著男學員們走出白殿,前往山下了。
見李昊要用教學時間來帶他們去遊玩,眾人都是興奮異常,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
要是讓彆的先生知道,估計得將他們全都罰麵壁。
但有李昊頂著,天塌下來都不怕。
隨著眾人下山,消息也傳到了檀宮當中。
正在喝茶的宋禦風差點沒被嗆到,連連咳嗽,驚愕地抬頭道:
“你說那李昊去教書,結果帶著所有學員下山去逛青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