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公子歎了一口氣:“我想著,這症結大抵還是薑醫師家。我猜測,他們是中了毒了,還是一種不常見的毒,尋常郎中無法可解。
薑醫師醫術超絕,想來,會些毒術也是常有的事兒。”
夜涼如水,薛家宅院裡頭比往日蕭條的多,走了這麼一段路,竟一個家丁也沒瞧見。父子兩個說話倒也沒了顧忌。
薛公子進了涼亭,坐了下來,又道:“薑醫師是比我們想象中要更厲害幾分,且不說我那那麼多人在她手底下絲毫沒有討到便宜的事。就說她家往來之人,也都不簡單。尤其是,馮縣令和呂老,都對她很是尊敬。一個女子,如何能做到如此,這就很說明問題了。”
薛院長聽著眉頭緊緊的皺著:“他家那幾個人也很是邪門。她那夫君雙腿殘廢,走不得路。但眸子鋒利,手段狠辣,我觀他似乎下了殺心。”
頓了頓,又道:“若非當時薑醫生認出我來了,說不定,你兩個表舅當時就沒命了。還有他家那個其貌不揚的老爺子,身法詭異至極。他敲斷人腿的時候,像是掰折一根木頭似的,眸子裡頭沒有絲毫情緒。瞧著便覺心底發涼。”
薛公子聽了這話,眉頭擰得愈發的緊:“此番雖然是表舅們造孽,但咱們如今也不能真的看著他們就這樣沒了性命。也不好和鄭家交代啊。爹,你怕是還要去一趟薑家,和薑醫師求個解藥才好。”
“我?”薛院長一臉不願:“非得去嗎?”
“爹,薑醫師非尋常人,她又是娘親的救命恩人,本來咱們兩家應該交好的。求上門也沒什麼。莫要因為兩個表舅鬨得不愉快才是。”
薛院長揉了揉眉心。恍惚間不知想到了什麼,怒氣上湧,一腳重重的踢了出去。
正好踢到了門口放著的石頭上,頓時痛的捂著腳倒吸冷氣。倒地還記得夫人在休息,這一聲嚎叫生生的憋了回來,憋的臉色都紫了。
“爹,你沒事兒吧?”
“且放心,死不了,明兒個還能去求解藥!”薛院長氣囊囊的道。
“那就好那就好。”薛公子說完這話,頓時覺得不對,輕聲咳了一聲:“那我明兒個多備些禮,爹爹再問問,薑醫師有什麼條件,隻要給解藥,都可奉上。”
薛院長狠狠的瞪了一眼兒子,當下磨著牙道:“真真是倒了血黴了,等這兩個孽障好了,抓緊給他們丟回鄉下去,如此簡直丟儘了我的顏麵!薑醫師倒是無妨,到底救命恩人。隻是,還不知姓嶽的該如何笑話我!”
薛公子幫著他順了一口氣:“爹,你彆想太多了,師伯笑話也就再笑話幾個月。等明年小考,所有人就都知道咱們書院的實力。到那時,黎鈞平也就摸清楚磐石書院到底如何。他若想要繼續求學,也就該知道要如何抉擇。到時候您都不必說話,師伯他自然會自慚形穢。”
薛院長悠悠吐了一口氣:“錦兒,要給爹爭一口氣,如今你已經是秀才了,隻等鄉試,必要一舉奪魁。給爹爭一口氣。”
薛公子苦笑:“爹,我的學問是不差,但等我鄉試的時候,謝良辰必定也同考,我如何能比的過他。”
“不過您放心吧,不管是我還是他,都會儘全力給您掙臉麵的。行了,還是抓緊歇著去,明兒個還要去薑醫師家。”
薛院長起身回屋,走了兩步之後,到底站定了,回頭來近乎期翼的看著自己兒子:“錦兒啊,你願意和爹一塊兒去的對嗎?”
薛公子搖了搖頭:“爹,我相信你一個人可以的。我要在家陪娘親啊。”
薛院長不死心:“要不咱倆換換?我陪你娘親,你去求解藥呢?”
薛公子笑的格外暖心:“不行,我去沒誠意,薑醫師不會給。”
薛院長:“.真的就沒有彆的法子了嗎?”
薛公子:“或者,爹可以看著他們所有人去死的話”
“滾,抓緊滾。”薛院長當下一甩袖子,黑著臉回了自己屋子。(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