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狀態，不適合芽芽一個小孩看見。
在贏無垢的注視下，石禹憋著一口氣，遊了很遠。可那口氣很快就用完了，他又想浮到水麵上去，可水裡卻傳來一股吸力，讓他無法動彈。
在缺氧的痛苦下，石禹開始翻白眼。
他的嘴巴前麵吐出一連串的泡泡，這種瀕死的痛苦，讓他從不切實際的幻想裡脫離。
知道自己可能遇到了厲害的邪惡存在，石禹忽然想起賣符給他的芽芽。
如果當時同意買那個小孩的符，是不是他不會被抓到這裡？
明明和他一起在海邊的人有十多個！
石禹後悔莫及時，忽然看見了旁邊水流的波動。
他睜大眼睛，以為是把他誘惑到這裡的妖怪惡魔之流在他旁邊，嚇得不斷掙紮。
芽芽盯著石禹，看石禹在海水裡痛苦地扭動，卻無動於衷。
她靜止不動了，水也就不再被撥動。
贏無垢也和芽芽一起靜止，一大一小冷眼看著石禹掙紮。直到石禹徹底沒力氣，整個人往海底下沉，芽芽才又有了動作。
她假裝沒看見石禹墜落的地方不同尋常，朝著石禹遊過去。
怕自己一個人遊過去，不至於讓對方放鬆警惕，她還拉上了贏無垢。
贏無垢沒辦法，隻能陪著小奶團子演戲。
一大一小遊動時，周身的水流再度發生變化。而等他們到了石禹旁邊，海底的砂石忽然爆發出一陣瑩瑩幽光，將芽芽和贏無垢都吸到地上。
芽芽試圖掙紮，小奶音十分焦急：“完蛋啦，這裡怎麼會有陣法哇！嗚嗚，哥哥，我們跑不掉了。”
贏無垢瞅見小奶團子在演戲，努力回想起做人的時候慌亂的表情。
可能是太久沒有慌亂過了，贏無垢半天沒能進入狀態。
弄得芽芽都鬱悶了，一雙大眼睛裡滿是對贏無垢的質疑。
贏無垢閉了閉眼睛，乾脆想起最讓他情緒波動的事情，眼裡終於有了慌亂的情緒，聲音也帶著顫抖的恐懼：“妹妹，不要亂動，我們隱身著，那個凶手找不到我們的。”
“嗚嗚，可是我們說話了……”芽芽裝作才發現自己說話會暴露位置的樣子，小胳膊小腿兒不斷蹬著。
這麼演戲了一會兒，海裡終於有了其他動靜。
如果是沒有夜視能力的普通人，這會兒肯定看不見動靜的來源。但芽芽和贏無垢都不在普通人範疇，很輕易的就看見了一頭正在朝他們遊過來的一頭鯨魚。
那鯨魚很艱難地在對於它來說算是淺水區的地方遊動，等到了石禹身邊時，才張開嘴巴。
一條鮫人從鯨魚嘴裡探出腦袋。
芽芽總算明白，為什麼她沒感覺到奇怪的氣息了。
對方竟然藏在了鯨魚的嘴裡！
並且，這條鯨魚的嘴巴裡也有隱匿氣息的陣法。
傳說鮫人的眼淚可以變成珍珠，還會織造鮫綃紗。這種紗布做的衣服，進水裡也不會濕潤，是很稀有的寶貝。
織出來的紗布很稀有，其實歸根結底還是鮫人本身就稀有。
人身魚尾，長得又好看，實在是不常見。
可今天居然看見了鮫人的魂魄還有活著的鮫人。
芽芽一邊驚訝，一邊裝哭。
“嗚嗚嗚，你，你彆過來，就是你一直在這邊每年都害一個人是嗎？”
那隻露出腦袋的鮫人聽見芽芽在說話，冷笑了一下。
他沒回答芽芽的問題，隻掐住了地上石禹的脖子：“這個人現在還有救，把你們身上隱身的法訣解了，我就讓他回到水麵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