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滾來兩道驚雷,刺眼的閃電爬在天邊。
喬彥心忽然有種透不過氣的感覺,又好像心口的某處被人挖走了一塊兒,空落落的,難受極了。
季錦良:“今年的天氣真是反常,還沒到夏天呢,就又是打雷又是閃電的,嗬嗬,太著急了!
太著急了不好,彥心,季叔叔的勸勸你,
不管做什麼事情都不能著急,什麼時候就該做什麼事,你現在是學生,就要一門心思好好學習,至於那些不該想的、不該做的,就不要去想,更不能去做……”
喬彥心木然地點了點頭。
季錦良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喬彥心的反應,見喬彥心神情驚愕,眼神破碎刺痛,也很不好受。
卻又暗暗慶幸他及時出手,把這場不對等的戀情掐死在萌芽裡。
“彥心,雷陣雨眼看就要落下來了,我送你回去,順便看看你的屋子安全不安全。”
喬彥心起身道:“不用了,季叔叔,我騎車很快的,天這麼晚了,您也趕緊回去休息吧……”
說完之後,也不管季錦良是什麼反應,直接拉開門跑了出去。
喬彥心一口氣跑到大門口,騎上自行車,衝出了文工團。
頭頂雷聲陣陣,天氣異常的悶熱,她的心裡卻是一片冰冷。
自從重生以來,她就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所擁有的也隻有一個季宴禮,如果連季宴禮也失去了,她在這個人世上又隻是孤零零的一個人,沒有支撐,沒有依靠,沒有後盾,人生的這條路將會走得異常孤單……
喬彥心把自行車踩得飛快,卻不知道該去哪裡。
回家嗎?
一個人的家,好像也算不得家。
可是,她又能去哪裡?
忽然,“轟隆隆”一聲,沉悶的雷聲滾了過來,滂沱大雨隨即而至,夜色漆黑,冰冷的雨幕遮住了她的視線。
等喬彥心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她已經騎著自行車到了軍區門口。
季宴禮的宿舍就在軍區裡麵。
喬彥心愣怔了片刻,忽然覺得她應該去問問季宴禮,上一輩子他為她守了一世,沒道理這一輩子他轉頭就要跟彆人結婚。
可是如果他真的已經有了未婚妻,或者說有了對象、女朋友、心儀的人,
她雖然會很難過,但絕不會糾纏。
插足彆人感情這種臟汙事她做不出來,她會選擇祝福他……
“我找季宴禮季團長。”
勤務員掃了掃喬彥心,見她渾身都被大雨澆透了,頭發濕噠噠地貼在臉上,看上去很是狼狽。
疑惑地問道:“同誌,這麼大的雨你要找季團長,肯定有急事吧?我們有規矩,晚上不能放外人進去,這樣吧,我給季團長打個電話,讓她出來見你。”
喬彥心道了謝。
十來分鐘後,陸正恒撐著傘走了出去,見是喬彥心,驚道:“彥心,怎麼是你?老季還說他沒心思見人,讓我幫他應付一下,原來是你啊。”
“陸叔叔,季大哥在宿舍嗎?”
陸正恒無語問天:“彥心,你咋還叫我陸叔叔呢?他在宿舍,我帶你上去。”
又對執勤人員解釋道:“這是季團長的妹妹,家裡出了點急事來找季團長商量,我先帶她上去,一會兒讓季團長親自把人送出來。”
有陸政恒擔保,執勤人員順利地讓喬彥心進去了。
季宴禮和陸正恒住的都是單人宿舍,兩人的宿舍挨著。
聽到敲門聲,季宴禮調整了下表情走過來開門,儘量不讓彆人看出來他心情很差。
可是他這個人平時就是冷冰冰的,心情很差的時候更是冷若冰霜,無論怎麼偽裝,都是尊大號冰川。
房門打開的一瞬間,季宴禮連呼吸都忘記了,他是眼花了嗎?
這麼大的雨,這麼晚了,喬彥心怎麼會出現他麵前?
她是不是遇到什麼難處了?
又見喬彥心渾身都濕透了,頓時心疼不已。
陸正恒:“老季,人我幫你帶上來了,有什麼話好好說,彆啥話都憋在心裡,難不難受啊你?
彥心,進去吧。”
陸正恒早就發現了季宴禮今晚情緒不對,隱約猜到多半跟喬彥心有關。
季宴禮後退了兩步,喬彥心走了進去,陸正恒十分有眼色地給兩人帶上了房門。
季宴禮抓起自己的外套,披在喬彥心的肩膀上,眼神幽深悲傷,聲音暗啞。
“凍壞了吧,這麼大的雨,有事你該給我打電話的,我去找你……”
喬彥心抬著小臉,深深地看著季宴禮,眼眸中含著層晶亮的水霧,眼尾紅紅的,飽滿的唇瓣凍得發白,讓人又心疼又心酸。
喬彥心往前走了兩步,逼到季宴禮身邊,從斜挎包裡翻出一張已經被雨水打濕的信紙,舉到季宴禮眼前。
季宴禮一眼認出這張信紙正是喬彥心寫給宋雲庭的情書,忍不住握緊了手指,微微側過臉去。
喬彥心眼眶一澀,眼淚滾了下來,聲音發緊。
“季大哥,我想問你一些問題,可是在問你之前,我必須告訴你一些事情。
這封信確實是我寫給宋雲庭……”
季宴禮覺得自己在被喬彥心淩遲,站得筆直的身軀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