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後,喬彥心打開衣櫃,匆忙找了件黑色襯衣換上,下麵是黑褲子和黑色的小皮鞋。
她心裡一直悶悶的,好像壓力塊石頭,酸澀難受。
季錦良來得很快,聽到汽車的喇叭聲,喬彥心立即關好房門,跑了出去。
季向遠也在車上,看見喬彥心主動叫了聲:“嫂子好。”
喬彥心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宋家住在巷子裡,車開不進去,季錦良把車停在巷子外麵,三人步行進去。
宋援朝的葬禮雖然辦得很簡單,但是他人緣不錯,廠裡的領導、同事來了大半,加上親戚和左鄰右舍,把小巷子堵得嚴嚴實實的。
宋雲庭、宋小桃和宋春娥跪在靈堂前,對著每一個前來吊唁的人磕頭還禮。
季錦良帶著喬彥心和季向遠進來後,宋家兄妹三人的眼底不約而同流露出強烈的恨意。
宋小桃低聲嘟囔:“喬彥心跟季家人還有臉來,他們那麼有錢,卻不肯借錢給爸爸做手術,爸爸這才離開了我們。
我恨他們!”
宋春娥:“我更恨他們!
喬彥心在咱們家白吃白喝那麼久,一分錢都舍不得給咱們,就是個沒良心的!”
宋雲庭低聲嗬斥:“閉嘴!”
季錦良上了一炷香,喬彥心和季向遠跟著拜了拜。
上香結束之後,宋雲庭從地上爬起來喊了聲:“季叔叔,我能跟您聊聊嗎?”
季錦良也有些擔心宋家日後的生活,正要鼓勵下宋雲庭,點了點頭。
宋雲庭戒備地看了喬彥心和季向遠一眼,顯然不打算讓他們跟過來。
“季叔叔,咱們去屋裡說話吧。”
進屋之後,宋雲庭關上了房門,開門見山地說:“季叔叔,當初彥心爸爸去世時,我還記得您和我爸爸那個難受勁兒,除了替死去的戰友難過之外,更多的是擔心彥心的生活,
所以當時我爸爸二話不說把彥心接到了我們家。”
季錦良感慨道:“是啊,我跟你爸當時真替彥心發愁,她一個小姑娘無父無母可怎麼活啊!”
他一眼看穿了宋雲庭的心思,主動說,“雲庭,你放心,我跟你爸爸是多年的戰友,自然不會不管你們孤兒寡母。
我會想辦法替你們家尋求一些政策上的資助,也可以出麵幫你媽媽調整個輕鬆點的工作崗位,除此之外,你上大學這幾年,我每個月資助你三十塊錢。”
季錦良在來的路上已經替宋家做好了打算。
宋援朝每個月的工資也就三十來塊錢,他每個月補助宋雲庭三十塊,頂得上一個人的工資了,應該可以幫助宋家度過最艱難的這段時間。
宋雲庭在心底發出一聲冷笑。
三十塊錢就想把我打發了?沒門!
他抬起頭看著季錦良。
“季叔叔,彥心上大學之後,她的學費從哪兒來?您打算每個月給她多少錢的生活費?”
季錦良可是官場上混了幾十年的老狐狸,自然知道宋雲庭在打什麼主意。
彥心可是他老季家的兒媳婦,喬彥心的學費、生活費自然該由他們季家來出,宋雲庭這也要跟彥心比?
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季錦良心裡這麼想,嘴上卻不這麼說。
“彥心是季宴禮的媳婦,她的學費生活費自然該由季宴禮操心,我可管不了那麼多。”
季錦良覺得宋雲庭實在太過貪婪,臉色也沉了下去。
“雲庭,你今晚事情多,我帶著向遠和彥心就先回去了。”
正說著,忽聽周慧芳拉著哭腔在外麵喊著:“左鄰右舍的鄉親們,你們都評評理!
喬彥心他爸爸死後,我們家老宋可憐她孤苦無依,就把她接到家裡養著,
我們辛辛苦苦養了她幾個月,喬彥心一轉身卻跟男人跑了,
如今要嫁人了,一分錢彩禮沒有,老宋病了這麼些天,她一次也沒回來看過啊!
你們說,世上咋有這麼沒良心的人呢!
還是雲城狀元呢,我看啊,她就是個白眼狼!”
季錦良臉色又是一變,立即從屋裡走了出去。
喬彥心吊唁結束後,便跟季向遠一起站在宋家門口等季錦良出來。
沒想到周慧芳竟直接跑出來拽住了她,又是哭又是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