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伱這麼一說,感覺比人都好使……”
……
入夜,娜美躺在床上,海浪聲透過緊閉的窗戶灌入雙耳,船隻微微搖晃,第一次在大海上過夜,她顯得並不平靜。
並不隻是因為海浪聲有些吵鬨,更是因為濕潤的空氣似乎在告訴著她什麼。
氣候變換不斷,風暴在空中彙聚,雲層不斷下壓,厚重的雨雲正在彙聚。
皮膚觸碰到空氣,大腦就會下意識的思考風中傳遞的信息。
娜美捂住自己的手臂,煩躁的從床上站起來。
大腦在不斷胡思亂想,幾乎是自動的開始結合所學到的天氣知識推演接下來所發生的變化。
在房間裡左右走動片刻,她不耐煩的出了門,適應著茫茫夜色在船上移動。
甲板的位置,有一堵黑漆漆的“大山”晃動了一下,憑空亮起了兩盞燈。
那明晃晃的眼睛凝視娜美片刻,又轉移自顧自的躺在躺椅上,拿著一根香蕉剝起來。
那是路飛的動物朋友,泰山。
泰山並不喜歡拋頭露麵,隻有在乾飯的時候才能看見它,或者是做船隻清潔的時候。
“好煩啊,根本睡不著。”
娜美小聲的向這隻大猩猩抱怨。
“我的腦袋一直在胡亂的思考,根本停不下來……”娜美說。
“馬上要暴風雨了,會持續四個小時,可這並不重要……”
船隻被哞哞用鐵鏈固定著,船隻本身又是厚重的軍艦,尋常的暴風雨也無法撼動這艘軍艦。
在哞哞沒有出問題的情況下,這隻船完全就是海上堅固的房子,死死固定在有著巨大身軀的海獸背上。
泰山呼呼了兩聲,但沒人聽得懂它的意思,緊接著泰森又手舞足蹈了一番。
娜美順著它手指指的方向看去。
是路飛的房間。
緊接著泰森雙手合上,放在腦袋邊,做了一個通俗易懂的睡覺的姿勢。
“誒你讓我去路飛的房間做什麼”娜美捏著睡衣的裙擺,有些迷惑不解。
泰森做了一個捶打胸口的姿勢,又亮起了雙臂上的肌肉。
“強壯、大、睡覺”
娜美磕磕絆絆的翻譯著猩猩的肢體語言。
泰森似乎懶得再說話了,就躺在了躺椅上,繼續守夜,它雙眼一閉,娜美連它是不是真的在守夜都不清楚了。
要去路飛的房間嗎
娜美有些急促的站在房門前,手幾度揚起,又尷尬的落了下來。
她下意識的回憶起第一次和路飛一起睡覺的時候,被他緊緊地抱著,有著一種難以掙脫的安全感,就像……就像現在這樣。
自己好像孤零零的氣球,會被風暴吹走,在空寂的天空與大海間飄蕩,與大地的聯係就隻有那一根脆弱的氣球線,路飛的話,會將氣球線緊緊地拽在手中,絕不放開。
娜美在這裡獲得了奇怪的安全感,她也說不上來為什麼會是這樣。
好像路飛的身上環繞著某種能量場,會不由自主的感到安心,隻需要被他抓住就可以了。
娜美下意識的回憶著和男孩子的第一次見麵。
在快要摔倒的時候,被抓住了,仰頭看去,就被正午的太陽光芒刺到了眼睛,隻能眯著眼睛,在餘光中窺見男孩子。
娜美的心撲騰跳動,她悄悄地打開了門。
“打擾了……”
娜美小聲的說。
她輕悄悄的合上了門,然後轉過身,小心翼翼的趴在床邊,為了避免驚擾到男孩子的睡眠,或者是被他發現,娜美隻是小心翼翼地側躺著。
我明天早點起來,再偷偷的溜回去——
娜美心想。
她聽著自己的心跳聲,瞧見了路飛伸開的一段胳膊,然後將腦袋靠了上去。
那種很奇異的安全感再度湧上心頭,渾身好像被一種能量場包裹,將空氣也隔絕在外,大腦不再高頻運轉。
“晚安…”娜美將自己的手安心的放在男孩子的手心上,沉沉睡去。
什麼啊,不要因為這種事情就打擾我啊,你這傻逼的見聞色——
路飛煩躁的睜開眼睛。
作為有著良好作息的人,路飛已經習慣了在晚上十一點半後睡覺,最遲也會在十二點的時候睡覺。
但今夜被吵醒了。
是被莫名的詭異的聲音吵醒的,在迷迷糊糊之間,聽到了嘈雜的聲音,像是煩躁的心情,猶如一圈一圈的激波不斷擴散,並且靠近自己。
已經有好幾次超頻感知的路飛,直接把賬算在見聞色上。
這種無法控製的力量,似乎一直處於半激活的狀態,時不時的會自主開啟。
那種觸碰,並且掌握一切的超感知狀態的確很不錯,但不能主動掌握就很糟糕了。
明明已經掌握了紙繪,按理說掌握見聞也是輕而易舉之事。
但這股力量並沒有被路飛支配的意思。
就像這次,這股力量主動開啟,並且試圖告知自己什麼,就被娜美打擾了。
在路飛看來,這見聞色是完全沒有必要因為這種小事打擾自己。
如果是娜美的話,怎麼樣都好,根本不用打擾自己休息。
傻逼見聞色,等出現敵人,或者生命有危險再告訴自己不就行了。
路飛一邊在心裡罵,一邊等了一會兒,在超感知的狀態中確定娜美睡著了後,悄悄的將被子給她蓋上。
娜美換了一個姿勢,她如同嬰兒般蜷縮著身子陷入熟睡。
閃電劃破夜空,雨水劈頭蓋臉的砸下,暴風雨來了。
娜美被雷霆驚醒過來,她下意識的縮了縮身子,又發覺身上多了一件被子,被窩裡暖洋洋的熱空氣,和外麵的冷空氣形成鮮明對比。
被發現了嗎女孩子心想。
這和她剛躺下的情況完全不一樣,被角是被壓在身下的,即便睡眠姿勢糟糕也不會將被子蓋在身上。
所以隻能是被發現了。
她乾脆將壓在頸後的手臂抱在胸口,用下巴抵著男孩子手腕的位置。
“晚安……”她重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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