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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州市甫春堂,是一家規模不小的藥店,各種藥材十分齊全。藥店裡有一位坐堂醫生,還會給人診脈開藥,就是林青霜。
林青霜平日隻是白天在這裡坐堂,但今天吃完晚飯特意又過來了。何考進門後,就看見這位前輩坐在平常問診諮詢的位置,前方桌案上還放著手枕。
何考上前問好,林青霜擺手道:“彆在這兒,跟我進裡麵說話。”然後又招呼店員,“給這位先生泡一杯衝和飲。”
店員還有點奇怪,衝和飲是老板自己配的一種茶,功效是緩解勞累過度。這小夥看上去體格挺棒的,這兩天都乾啥了呀?
林青霜領著何考來到後麵的一間屋子,裡麵布置的就像某領導的辦公室,靠裡牆是一個工作台,工作台左邊是窗戶,右邊靠牆則放了一張香案,對麵是沙發和茶幾。
店員泡了一杯茶飲送進來,出去時順手帶上了門。然後林青霜還特意把門給鎖上了,回頭問道:“你的狀態很不對,怎麼回事?”
何考:“長假期間,我連加了四天的班。”
林青霜:“加班也會耗損筋骨肌肉嗎?我看你不僅像熬夜加了班,還像參加了一場拳擊賽,跟人打滿了十二個回合。”
無論哪一門的術法都有過人之處,林青霜一眼就看出了他的身體狀態不對勁。
何考:“我加班不僅是腦力活,也是體力活,出現場測試數據,得戴著虛擬眼鏡在屋裡不知道走多少圈,一天下來腿都溜細了,還經常磕著碰著。
今天老錢怎麼都聯係不上,我很擔心,特意又把那份材料複製了二百份,就在來您這兒之前,連打印帶裝訂,屬實累得夠嗆。”
林青霜:“你臉上的傷,也是加班磕碰的嗎?”
何考的臉頰與眼角尚有瘀青,他來之前已經儘量處理了一番,不大能看得出來,但怎麼能瞞過林青霜的眼睛。
何考:“那倒不是!昨天大半夜有人在外麵放炮仗,吵得鎮上居民沒法睡覺。我出門看了一眼,發現是兩個喝多的家夥,勸他們彆再放了,結果起了點衝突。
其實是我打贏了,沒什麼事……前輩,我路上發給您的電子版材料,您已經看了吧?這是原件,還有我打印的一份影印版副本。”
林青霜:“你發來的電子版我已經看了,原件再給我看看。”
她拿過何考帶來的材料原件,坐在茶幾邊逐頁翻閱了一遍,看完之後抬頭道:“小考,你信得過我嗎?”
何考趕緊點頭:“當然信得過您,否則我怎會跑來這兒來找您?”
林青霜:“那就把這份原件交給我,我帶著它直接去找顧雲騰,當麵要人。”
何考詫異出聲:“啊?”
這位前輩的脾氣好直啊,做事就喜歡這麼單刀直入!
林青霜:“你不用這麼驚訝,有時候最簡單的的辦法就是最有效的,而且這樣對伱也是最好的。
材料原件在我手裡,當麵拿給顧雲騰看,這事跟你就沒什麼關係了。就算他還想使什麼壞,也沒必要再衝著你來。”
何考:“可是,可是老錢已經失聯了,我懷疑他出事了。假如這件事與顧雲騰有關,就是因為這份材料,我怕您也會有危險啊。”
林青霜冷哼道:“對我下手,他還沒那個膽子,也沒那個本事。”
何考:“這個……我覺得還是謹慎點比較好。”
林青霜笑了笑:“我也是術門出身,不是什麼傻大姐。你不是發給我電子版了嗎,我找他之前,會把材料轉發給術門宗法堂,告訴宗法堂出了什麼事、我打算乾什麼。
等我見到顧雲騰的時候,也會告訴他,既不要心存僥幸也不要做錯動作,我已經把他想找的材料發給宗法堂了,是來問他要人的。”
“這樣啊……”何考稍微鬆了一口氣,緊接著又反應過來,問道,“難道顧雲騰也是術門中人,他跟老錢認識?”
林青霜:“何止是認識,顧雲騰就出身望氣門,是錢固然的嫡脈師叔。假如錢固然在棲原出了事,就算我不去找他,望氣門也會過問的。”
所謂嫡脈師叔,是指錢固然的師父與顧雲騰,是同一位師尊所教。錢固然的師父如今已過世,他與顧雲騰的關係,在術門中已經算是最親近的。
何考:“他們居然還有這層關係!前輩,您看這事有可能是顧雲騰乾的嗎?您這樣去,能把老錢給找到嗎?”
林青霜歎了口氣:“或許是,或許不是;或許能,或許不能。顧雲騰隻是有嫌疑,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我也不能認定什麼。
假如錢固然真的不見了,他交不出人,又一口咬定與此事無關,那麼術門自會調查。總之你來找我,是最聰明也是最正確的選擇。
材料交給我以後,此事就與你無關了,它也不是你能插手的。
但願隻是虛驚一場,術士有時也會閉關修煉,節假日聯係不上實屬正常。或許到時候,錢固然自己就回來上班了。”
何考:“但願如此!前輩,我想多問一句,術門宗法堂收到這份材料,會怎麼處理呢?”
林青霜:“材料我都看過了,顧雲騰那樣一位大地產商,有那樣的經曆,我是一點都不意外,恐怕也沒人會感到太意外。
這份材料是一份私人記錄,隻是證據線索而非直接證據,還需要核實,比如具體的轉賬記錄、資金去向……現在恐怕很難查證了。
但這不是宗法堂要管的事,術門宗法堂不是經偵也不是檢察院,隻會處理與術門、術法有關的事務。
我之所以要拿這份材料出來,隻是為了證明假如錢固然失蹤,顧雲騰有嫌疑,並不是要查辦二十年前的案子。
我會說,這份材料是錢固然給我的……你剛才說準備了二百份副本,是打算寄出去吧,寄了沒有?”
何考:“還沒有。”
林青霜:“你想寄就寄吧,快件在路上還需要時間,不會影響我去找顧雲騰。但我要叮囑你一件事,不論你想寄給哪些單位和部門,彆讓人查出來寄件人是你。
假如有人找上門,不論是檢察院的還是公安局的,就算是官方公務人員來找你了解情況、希望你能配合調查,你也不要承認自己就是寄件人。
就按錢固然的交待,你要一口咬定,根本就沒見過這份材料,你父親的保管箱裡沒有這東西,此事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何考:“就算執法機關查不到寄件人,顧雲騰也能懷疑到我身上啊。”
林青霜:“他有懷疑,和官方能查到是兩回事。材料原件在我手裡,電子版發到宗法堂了,各術門長老都能收到,顧雲騰懷疑你有什麼用?
但是讓執法機關查出來,材料是你寄的,性質可就不同了。
在棲原市,他顧雲騰做不到一手遮天,但畢竟還算有錢有勢,哪怕收買不了所有人,但至少可以收買幾個警察之類的執法人員。
哪裡都難免有敗類!
這件事他最簡單的翻盤方法,就是等警方找到寄件人,再設法讓寄件人自己承認是故意偽造了材料。但這麼做的前提,是有確鑿證據能證明寄件人是誰。
假如能查出來是你,他收買幾個執法人員,以配合調查的名義搶先把你給帶走了,你也能想到會發生什麼。
他們那些人的套路,我多少還是了解的。我倒不是說一定會發生這種事,但你從一開始就要防著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