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乙雲紋,不止漂亮,還有道法玄機。”柳倩打斷了杜山的喋喋不休,“伱摸一下,有些羽毛涼,有些羽毛熱,層次分明,象征九天和十八淵。”
“咦,柳姑娘你也懂這個?”
柳倩斜睨他一眼,淡淡地道“這金燕原本有一對,合起來大概真的值一百萬兩白銀,可惜僅剩一隻,單獨拿出來賣,每一樣隻能賣到二十萬兩。”
“呃,二十萬兩?”杜山本來隻是隨口吹噓,沒想到這東西真這麼值錢,抱著鎏金飛燕的手掌一下就握緊了。
“以前小的時候,有人從梅齋給我帶回來一隻。可惜被我不小心摔掉了一片尾翎。不過,找人修補一下,應該還能跟這隻湊成對。你願意送給我嗎?”
“呃——”杜山先是震驚於飛燕的價值,繼而又被柳倩隨手摔壞的手筆唬住了,聽見她輕描淡寫的問話,不由往後退了一步,抱燕的右手向懷裡縮了縮,“我……考慮考慮吧。”
“哼。”柳倩也不勉強,輕蔑一笑,扭開了頭。
杜山趁她不注意,腳步悄無聲息地朝後一點,做賊似的溜開了。
柳倩渾不在意,隻是望見東方泛起的魚肚白,心裡麵有點薄薄的淒涼。
‘淺薄陋鄙之徒,也配在我麵前獻殷勤,這副嘴臉真是醜陋得可笑!世間男子,多是庸碌之輩,有幾個能如我大哥、衛流纓那樣的……’
‘流纓哥對我許了願,說下次見麵,他就與我定下終身……可下次見麵又是何時,他率領紅纓獵團浪跡四方,何日才能再見……’
在這蒼涼的晨光之中,她眯起眼睛,仰麵望著天空中漸漸由紅轉暗的雲彩,口中低低吟道“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
她倏然住口,低下頭去,冷冷俯視街道轉角處出現的那條人影。
江晨亦有些尷尬地停住腳步。
他一開始還對柳倩頗懷警惕,但見她一夜沒有動靜,也就視而不見了。不過也沒想到,會在這初曉時分聽見她一個人坐在屋簷上念情詩。
‘這刁蠻驕傲的柳家小姐,也會有愛慕的男人?’
略一思索,江晨乾脆裝作沒聽見,低頭匆匆從街上走過。
“殺朱無懼的時候,有一個高手暗中幫我們把朱無懼從地底引了出來。你知道是哪位前輩嗎?”
江晨聽見頭頂上傳來清脆悅耳的聲音,雖是問句,尾音卻上揚,足以證明說出這話的是多麼驕傲的女子。
“不知道。”
“你不知道,蘇芸清也不知道?”
蘇芸清雖然可能知道,但她沒告訴我啊!
江晨很想這麼回答,但想必柳小姐又會追問到底,與其糾纏不清,不如隨便編個話糊弄過去。
“她……她說,那時候正巧有位正義的俠客路過,幫了咱們一把,可他不願意留下姓名。”
“那位俠客長什麼樣子?”
“他蒙著臉,全身裹在黑袍裡,看不清他的樣貌……”
“既然是俠客,為何要做如此鬼祟裝扮?以蘇芸清的眼力,至少能看清他身材和發型吧?”
“嗯……他是個虎背熊腰的大漢,皓首鶴發,拄著一根龍頭拐杖。”江晨沒耐心跟她囉裡吧嗦,說話間漸漸走遠。
“虎背熊腰,拄著一根龍頭拐杖……”柳倩在腦海裡勾畫了一下世外高人的形象,不由大怒,“哪有這樣的高人!”
江晨已經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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