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8月15日,諾曼底地區,自由法國第二裝甲師指揮部。
師長勒克萊爾少將的心情有些複雜,整整四年,他從巴黎跑到了倫敦,又從倫敦飛到了北非,現在他終於回來了。
盟軍在西部戰線勢如破竹,距離巴黎不過一百多公裡,他的裝甲師隻需一個急行軍,花上半天時間就可以衝進巴黎市區。
但是前幾天他向美第三集團軍司令巴頓將軍表達該意願的時候卻得到了意外的答複。
“不,我們暫時不會進攻巴黎,我們會向北突擊,然後形成一個巨大的包圍圈,這樣可以更快的切斷德軍撤往國內的退路。”
“可是,閣下,那巴黎呢?誰來解放巴黎?”勒克萊爾忍不住追問。
“當巴黎變成一座孤城的時候,也許勸降會是一個好選擇。”巴頓將軍如此回答。
平心而論,勒克萊爾知道對麵的方案是戰略上的最優解,可以有效殺傷德軍的有生力量。
但是巴黎對這些一直在海外流浪的法軍來說意義是不同的。
用一個老兵的話來講,當雙腳踏上巴黎土地的那一刻他的人生就沒有遺憾了,哪怕在下一秒就被子彈殺死那也是值得的。
於是勒克萊爾用了一個折中的借口“巴黎地區有大批自由法國的遊擊隊,他們正在醞釀著大起義,如果我們不幫助他們的話會有很多人員傷亡的。”
“這個情況,戴高樂先生和艾森豪威爾將軍已經做好了溝通,一旦那邊出現情況我們會儘快調整方案。”巴頓如此說道。
老實說,最後的一句話與其是承諾,倒不如說是給所有的法國士兵心理安慰,畢竟自由法國的情報網剛剛遭到破壞,他的部隊和當地的遊擊隊現在處於失聯的狀態,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他不可能對盟軍指揮部抗命,現在隻能看巴黎那邊有什麼情況發生了。
——
巴黎,塞納河畔肮臟的水渠附近。
噗呲,鐵鍬插入了下水道旁的淤泥裡,兩個在下水道附近乾活的工人正竊竊私語。
“你們在昨晚行動了嗎?我聽到槍聲了。”一個人壓低聲音說。
“沒有,不是我們。”另一個人小聲的回應。
“可是我們收到情報,德國人的一個倉庫被襲擊了,還有一個班的守衛被殺。”來人再次確認、
“也許是彆的分部乾的,這段時間所有人聯係不上,大家隻能各行其是。”
“馬上就要起義了,暴動還要不要正常進行?”一旁的人再次確認。
“不知道,聯絡點被破壞了,現在我們隻能等。”
“這麼做太被動了!我們一個部就有500人,一半的人都有槍,難道就這麼等著嗎?”
“沒辦法,500人還是太少了,我們建議看看有沒有人帶頭行動。”
兩個工人的話無意中暴露了巴黎地下組織的真實情況,由於前一陣子情報線被破壞,這些遊擊隊各自都成了孤島,原定一周後發起的巴黎大起義由於缺乏協調,所有支部都變得搖擺起來。
也許是巧合,也許命運的安排,麵對著不確定的風險,所有遊擊隊負責人都做出了一個相同的選擇——等等看,如果有人開始行動,他們再跟上。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