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微頓，眉頭不由得微微蹙起，下意識抬頭望向前方。
月光傾灑，將他洞府前的小院照的格外明亮。
此刻，一名身著雪裙，身材高挑的女子正矗立在他洞府前。
即便沒有看到她的麵容，光是輪廓，顧寒也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是他如今名義上的師尊，沐白綾。
“寒兒......”
似乎是感受到了顧寒的氣息，沐白綾轉過身，嘴角扯出一抹溫柔的笑容。
如此自然的模樣，完全就不像前不久才心神崩潰，差點走火入魔。
在月光的照耀下，沐白綾本就虛弱的麵色更加蒼白，再配合上原本驚豔的五官，以及清冷的氣質。
但凡看到她此刻模樣的人，都會下意識的不由心中一顫，升起一種想要憐愛的情緒。
不過，顧寒神色並未泛起絲毫漣漪，語氣冰冷，猶如是在對待一個陌生人。
“你又有什麼事來找我？”
“上個療程的神陽丹，我已經托人送給了你。”
“接下來的兩個療程，我也會讓人給你，就沒必要親自來見我了吧？”
畢竟，這是他早就決定好的事情。
既然運氣不好的被沐白綾撫養長大，償還完恩情之後，他們就將再無相欠。
沐白綾張了張嘴，神情突然變得很是痛苦。
顧寒的每句話，都猶如一柄柄利劍，狠狠刺穿了她的心臟。
她自嘲一笑，並沒有順著這個話題繼續。
“寒兒......我知道，我是一個不儘職的師尊.....讓你遭受了許多痛苦......”
“我也知道，你真的已經給了我很多機會，是我太蠢，最終沒有珍惜.....”
“寒兒....你想要罵師尊也罷，殺了師尊也好，這都是師尊我欠你的......”
“...........”
月色之下。
沐白綾喃喃低語，像是在以這種方式向自己曾經的過錯懺悔。
不過，顧寒就像是個不在戲外人，隻是冷漠的望著這一切。
最終完全無視沐白綾，從她身旁走過。
進入洞府，砰的一聲將門關上，順便布下了幾重禁製，將外界的各種聲音完全隔絕。
他沒興趣聽沐白綾懺悔，更不想聽到。
“寒兒.....如果我家那個給你帶來痛苦源頭的家夥殺了.......”
“你就原諒我好不好.......？”
誰也沒注意到，隨著關門聲響起的。
還有沐白綾自己才能夠聽到低語聲。
她仿佛從一開始就沒有期待會得到顧寒的回應。
隻是在用這種方式不斷懺悔。
一番呢喃後，她回頭望了一眼身後緊閉的洞府大門。
又望了望不遠處，那棵在寒風中飛舞，大片桃花已經凋零的孤獨桃樹。
微抿紅唇，瞳孔逐漸失焦。
踩著月色，白裙飄揚，身形落寞孤獨，步履略顯蹣跚的，很快消失在了冷風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