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夜挽瀾收拾殘局,她又被困在被秦先推下水、折斷手的這一天無限循環。
無論她做什麼事情,都無法終止時間循環。
她做事不用考慮任何後果,但同樣也無法和其他人建立聯係。
因為等到了零點之後,一切都會重置,她依然會回到冰冷的湖水中,重複著和昨日一模一樣的開端。
她已經循環了九百九十九年。
從最初的暴躁到平靜再到漠然,夜挽瀾已經習慣了循環的日子。
她走遍了江城以及周邊城市的每一個角落,記得每一個時間點發生的大小事情,更精通無數技能,百種語言。
九十年前她開始學習文物修複和昆曲陶冶情操,以此壓製殺性,隻是生活依然乏味,沒有儘頭。
夜挽瀾將頭盔戴好,騎上摩托絕塵而去,執行一天的計劃。
練字、習武、畫畫、唱戲……
最後一曲結束,天已暗沉。
“轟隆隆——”
烏雲彙集,雷鳴聲仿佛要劈開天幕,閃電與霓虹燈的光交織成海,雨霧吞噬夜色。
有點冷。
夜挽瀾攏了攏外衣,訂了家酒店過夜。
刷卡開門後,她腳步一頓。
窗戶大開,狂風湧進,房間裡已有一個不速之客。
那是一個男人。
他靠在床上,側對著她,身形完美,線條精韌流暢,隻是背影就彰顯著力與美感。
幾縷鬢發濕漉漉地貼在臉頰兩側,修長有力的小臂上青筋顯露,顯然在忍受著極大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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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挽瀾退出去又看了看門牌號:“這好像是我的房間。”
男人唇緊抿,聲音沙啞地吐字:“出、去!”
夜挽瀾走進來,關上門。
一個迷路的陌生人對她枯燥的循環人生來說十分有趣,她很珍惜這樣的時光。
畢竟她已經廢了秦先三十多萬次,他的每一根骨頭都被她碎過,已經沒有任何新鮮感了。
夜挽瀾不緊不慢地上前,彎身捏住男人的下巴,抬起他的頭。
是一張讓人驚豔的臉,堪稱顛倒眾生也不為過。
月光將他的眉眼染成銀白色,他緊蹙著眉,眼神迷離,帶著某種破碎感和危險美。
夜挽瀾眉梢微抬。
她幾乎認識江城所有人,可從來沒見過這個男人。
“嘭!”
男人忽然動了。
他的眼神仍然不清明,但攻擊迅猛,招招斃命。
夜挽瀾眉目不動,也在同一時間做出了反擊,遊刃有餘地接下每一招。
“砰!”
“叮鈴鈴——”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兩人在交手間無意中碰到了接聽鍵。
通話開啟,周賀塵冷冽的聲音傳來:“夜挽瀾,欲擒故縱對我來說沒有用,十分鐘後滾到醫院來。”
夜挽瀾沒應,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誤闖她房間的男人身上。
他像是耗儘了力氣,停了下來,用濕漉漉的眼眸看著她。
男人的瞳孔渙散,神智不清。
夜挽瀾的手已經扣住了他的咽喉,稍一用力就能夠捏斷。
男人眼睫微動,容色蒼白,猶如冷瓷,他忽然找到了一個她完全沒有預料到的攻擊角度。
他微仰起頭,吻上了她的唇。
準確地說是咬。
雙唇冰冷,觸碰的瞬間卻似有野火燎原而起,錯落的呼吸滾燙。
夜挽瀾的下唇被他咬出了血。
這血似乎讓他安靜了下來,他喘息了一聲,閉上眼靠在牆上。
良夜很靜,男人破碎的呼吸聲十分清晰,像是羽毛鑽進心底來回跳躍。
手機那頭靜默片刻。
三秒後,周賀塵冷冷地問:“夜挽瀾,你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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