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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閉室的門上有一個正方形的窗戶,能夠清晰地看見女孩的臉。
她的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從眉眼到麵部輪廓都透著一股冰涼,藍色的雙眸中目光鋒利如刃,有著野心和欲望。
像是懸崖峭壁上獨自生長的野花,日日夜夜經受著風吹雨打,以及懸崖底部浪花的翻滾。
野花有著極其漂亮的外表,但卻生長在讓人難以采擷的位置,隻能去瞻仰。
“是你——?!”蘇儘染的雙眸驀地睜大了,她一時間忘記了身上的疼痛,“你還活著?!”
就算蘇映霞及時趕回蘇家,派人去禁地救夜挽瀾,時間也應該來不及了才是!
她多次聽蘇凝香說禁地的凶險程度極高,十死九生。
隻要在藥理學上有半點薄弱之處,那麼絕無可能活著離開禁地。
夜挽瀾活著也就罷了,怎麼可能毫發無損?!
“讓你失望了。”夜挽瀾淡淡地看著她,微笑,“我不僅活著,還拿到了不少禁地裡的藥材,多謝了。”
“什麼藥材?”蘇儘染的麵目猙獰了起來,她雙手抓著欄杆,“你告訴我這些,不怕我給姐姐說,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嗎?!”
數個小時的折磨,讓她的神智已經有些不清了,但她還是能夠通過這句話判斷出來一個關鍵信息——
夜挽瀾,竟然懂藥物!
可這是所有情報裡都沒有提及過的事情!
如果她們提前獲得了這條情報,根本不可能用禁地來圈殺夜挽瀾啊!
夜挽瀾說得輕描淡寫:“你當然可以去說,但有沒有人信,你說不說得出來,就不得而知了。”
“夜挽瀾!”蘇儘染被氣瘋了,“我一定會活著出禁閉室的,你等著,你死定了!”
她們姐妹二人,竟然被夜挽瀾當猴耍了!
夜挽瀾充耳不聞,走了兩步,又轉過頭:“你的意誌力可要遠遠弱於雪青,那我隻好祝你好運了。”
蘇儘染怒吼的聲音逐漸飄遠,直至徹底聽不見。
三月底的雲京多雨,不知何時外麵又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春寒料峭,草木上都覆上了一層霜。
“雪青,蘇儘染要被再關十二個小時的禁閉。”夜挽瀾正在和蘇雪青通話,她笑了笑,“蘇凝香沒有保住她,我也不會讓她被保住。”
三年前,蘇雪青在診治病人的過程中出現了巨大的醫療事故,因此被關入禁閉室整整二十四小時。
當時蘇家上下都沒想到禁閉時間結束後,蘇雪青竟然還有一口氣。
見到她如此頑強,蘇家也沒有給蘇雪青派醫生醫治,而是讓她自生自滅。
好在祝餘和他的爺爺得知了這件事情,及時趕來蘇家,將重傷垂死的蘇雪青帶回了兩人居住的地方,用上好的藥材助她恢複。
將傷養好之後,蘇雪青便離開了雲京,來到江城定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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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年,她低調再低調,人也變得沉默寡言。
“真是好啊!”蘇雪青冷笑了一聲,“蘇儘染看起來人淡如菊,不爭不搶,她的心可黑著呢,幸好阿瀾你沒事,否則她死一百次也不夠換你的命。”
夜挽瀾忽然問:“雪青,當時從禁閉室出來,疼嗎?”
蘇雪青怔了怔,片刻後,她搖搖頭輕聲說:“都過去了三年了,我也已經忘記當時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了。”
禁閉室是上一代長老團發明出來的刑罰,裡麵有各種刑具,每隔十分鐘都會有一種刑具落下。
被關禁閉的人永遠都不會知道下一輪的刑具會是什麼,再加上全黑環境,沒有食物和水,在裡麵待久了,就算身體還能堅持得住,精神也承受不了。
“阿瀾,事情都已經過去啦。”蘇雪青微微一笑,“幸好有你,拉了我一把。”
她度過了一段十分黑暗的時光,根本沒有任何光亮。
在剛來江城的那段時間,她自暴自棄,不吃不喝,一直在等死。
是祝餘不放心她,每天都跟她打電話聯係,這才讓她又重新開始吃飯。
最後,她又遇到了夜挽瀾。
在她知道當年她是被陷害,而非她的手術出了問題,她終於又對醫學重新燃起了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