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橚肅然道:“羅笙,你是格物學院出來的人,不要告訴我這裡沒建造隔離區?”
羅笙緊走一步:“回周王話,疫起時,吳知縣當機立斷,便決定采納下官意見,設置了隔離區,一開始選擇在了縣衙東西兩倉附近安置,後來人太多了,便將縣學騰空安置了下來。還有,這是每日收治表單。”
說著,遞出一張圖紙。
吳一川、**山等人不得不承認,格物學院出來的人都有一些特殊的本事,其中一個本事就是製作表單。
他們很擅長分析數據,也很喜歡紮堆在數據裡,比如開國以來的慶元縣人口數據、稅賦數據、田畝數據,然後不厭其煩地一遍又一遍厘算清楚,繪製出表單或表格。
凡事具體至數字,成了他們的習慣,包括這次天花疫病,大家都忙著弄這個弄那個,記錄收治人數之後,自己隻是看一眼了事,但羅笙不一樣,他要看的是一串數字,看的是趨勢。
而這趨勢,蘊含了很多消息,若沒有羅笙指出來,吳一川、**山等人根本看不穿。朱橚看了幾眼,便稱讚道:“看來你們做得很不錯,已經初步控製了疫病傳播。隻是這表單上,為何沒有記錄死亡人數?”
羅笙低頭:“自疫病起至今,已經死了一百一十三人,四十以上的占了六成。這方麵也有統算,最多一日死了三十幾個,死亡人數依舊居高不下,每日都有……”
朱橚轉過身看向祁大輔、陳以誠:“馬北疆跟著太醫院的人,陳以誠帶人去縣學裡瞧治,其他人跟我去縣衙。”
第(2/3)頁
第(3/3)頁
“是。”
陳以誠等人領命,典史**山在前麵帶路。
進入縣衙。
吳一川頗有些難色,言道:“因為沒有準備,所以沒辦法好好招待王爺,胡班頭,想辦法弄一桌酒宴——”
“都什麼時候了擺什麼酒宴?”朱橚訓斥了句,轉而道:“慶元封城已有多日,百姓雖沒有生出亂子,必然也是人心不安。眼下除了要抓緊時間診治病患,全城收治病患,還需要穩定人心。”
吳一川連連點頭。
百姓對外界的事一無所知,人心確實亂了,前幾天還生過亂子,隻不過自己好言相勸,多番解釋,這才安撫了回去。加上分了糧食,這才沒有出現大的亂子,可封鎖繼續下去,誰也不能保證百姓繼續安穩下去。
朱橚思索了下,看向吳一川:吳知縣,不知定遠侯在這城內百姓中可有威名?”
吳一川愣了。
定遠侯,哪個定遠侯?
顧正臣他不是被削爵了,貶為百戶了,這事都過去大半年了,去年十一月消息傳入慶元時,許多百姓還曾憤憤不平。羅笙轉眼明白過來什麼,言道:“慶元雖是小地方,可算不上完全閉塞,城內的百姓很多都知定遠侯愛民如子,為民請命之事。”
朱橚了然,抬手指向胡金盤:“胡班頭是吧,從現在起,對全城百姓通報,就說朝廷派了定遠侯最得意的弟子朱橚前來幫助慶元百姓渡過難關,隨之一起前來的還有太醫院、格物學院醫學院之人。”
胡金盤打了個哆嗦。
啥意思?
堂堂周王的身份難道還不比定遠侯弟子的身份尊貴,為啥如此自降身份?另外,這定遠侯也太了不起了吧,總有一種周王蹭定遠侯威名的感覺……
朱橚清楚,告訴百姓說周王來了,那百姓第一印象肯定是騙人的,連吳一川這些人都不敢相信,何況是百姓。但如果說是定遠侯的弟子,那百姓一定會相信,也會有底氣應對困難,挺過去。
/body/ht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