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吃的沒,早上就吃了一碗麵條,結果忙活了一上午,又餓了。”
高媛媛嘴巴張了張,卻不知道現在該說些什麼。
這個人,不知道自己是個大累贅麼?
“喂喂喂,有木有人啊!”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父債子償,天經地義,雖然我們福利幫不是原來的債主,但誰讓我們乾掉了那些渣渣呢。”
“我說話,誰讚成!誰反對?”
高工轉過頭,就見一個花臂年輕人正站在門口,一條狗腿刀用力拍打著門麵。
這跟昨天霸占遊戲機廳的,是一撥人的吧。
福利幫,新興幫派?這名字一聽就很健康。
……
漏水仔不是典型的城內黑幫,他是福清島的偷渡客,是東八區的自由民,他還沒來及刻上城裡社會人特有的標誌——能夠3d投影的幫派文身以及反複播放幫會口號的移植屏幕。
但做為一個新興幫會的外圍成員,他並不缺乏凶狠,小臂內側的鐵刀臂縫隙,填滿了黑泥、骨碎、血肉的混合物,像是牙縫裡的韭菜,不合身的西裝下身,兩條金屬義腿上掛著的超小號發動機,手搖杆一路通到腰際,順腰一掛,頗顯土氣的福清仔就會變成一台柴電混用的殺人機器。
很顯然,這個年輕人的可怕程度要遠超於高工,高媛媛幾乎本能的竄到高工身後。
“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安撫了下少女後,高工施施然走到對方麵前。
“你不是高媛媛,”花臂年輕人愣了一下,重新確認了下借據,“你邊個?”
“我是高媛媛遠房表哥,她欠你們多少錢,說個數。”
“城裡人就是爽快,一共兩萬兩千信用點,你給錢,我立馬走人。”對方臉色緩了緩。
“我沒錢。”
漏水仔大怒。
“城裡人怎麼了,城裡人撲該了就不用還錢的嗎?信不信我把你砍死喂狗!!”
“你小聲點。”高媛媛突然小聲道。
“嗯?她說什麼?”漏水仔看向高工。
“她讓你小點聲,還有,彆開燈。”
“什麼意思,你叫我彆開燈就彆開燈?我警告你,就衝你這句話,今天我就得多剁你一根手指!”
“叫我彆開燈?哼!我就開燈!”
漏水仔不信邪,或者說,比較頭鐵,直接打開了燈。
下一刻,門外自動感應的3d欠債文字全部彈了出來,落在了門口,以高於100分貝的標準飆高音。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百個人在你耳邊同時大叫。
漏水仔的後腦殼像是重重挨了一記,一股熱氣順著他為數不多的皮質層順流而下,順著脊椎骨越發濕潤,最後腰部下意識的一抖,浠瀝瀝的黃湯順著褲襠流了下來。
“……”
三人同時沉默了。
漏水仔眼圈都紅了,嘴唇顫抖著,左手抬起,‘唰’的一下,從小臂內側抽出一口血跡斑斑的狗腿刀。
“你、你們今天誰都彆想離開這裡。”
“發動機的錯誤安裝影響了尿道,”高工撇了對方胯部一眼:“你每一次砍人之後,是不是都有一種特彆想尿尿的感覺,有的時候還會失禁。”
“你胡說什麼!?”漏水仔咬牙道。
“不是多大的問題,調整一下線路就行了,來,坐在手術台上,我幫你改一下,對了,先把你褲子擦乾淨。”
漏水仔直勾勾的盯著對方,對方背對著自己,此刻隻要一刀下去,就能砍下對方的腦袋。
好半晌,他才憋出一句話來。
“我、我可不是來乾這個的。”
“那你是要來收錢呢,還是要我解決你的尿頻、尿失禁的問題呢?”
漏水仔在幫派大義和個人問題之間狠狠糾結了一番,最後下定了決心。
幫派算個鳥!
“你要是幫我解決這個問題,我今天就當沒見過你們。”
“成交!”
十分鐘後——
[你完成劣質機體的調整,經驗+100]
漏水仔一身輕鬆,甚至狠狠跳了幾下。
“舒爽,非常的舒爽。”
“記住,下次沒有這樣的好事了,犯我福利幫者,雖遠必誅!”
“這是我開的一些內服藥物,能緩解你尿尿時的痛苦。”
“多謝大佬。”
等對方走後,高工伸了個懶腰,回頭就見高媛媛目光亮晶晶的看著自己。
“哦,對了,差點忘了正事。”
高工一拍腦門,摸出兩個小鏟子,還有兩個隔音耳塞。
“我們去把外麵那些字鏟掉吧。”
“嗯!”
電子雨依舊不停的下,將整座不夜城籠罩了雨城,而在一座破舊的樓房中,一絲絲溫暖從灰暗的環境中擠了出來。
當最後一個字被鏟掉之後,那對貞子般的大眼終於彎成了一個大大月牙。
“吃飯。”
“你、你等一下,”高媛媛小跑進了房間,拿出了一個巴掌大的‘播放器’,將它放在桌子上,隨著電子光芒閃過,兩團營養膏漿糊很快就變成了兩塊模樣精美的牛排大餐。
“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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