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夜城,交稅是一件很嚴肅的事。
不管你是大企業ceo、還是個體戶,又或是幫派頭目、宗教分子,每一個人都要交稅。
但交稅卻不是交錢。
是科研發明、是數據交互、是新義體特性、是群體實驗。
就仿佛有一條惡犬在攆著你,趕緊給我攀科技樹、搞社會實驗,不搞的話老子就咬死你。
在賽博試驗場中,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更新換代,至於道德、倫理,這不重要,畢竟指不定哪一天它也更新了呢。
比如不夜城議會最近通過的一項法令,允許人類與全息產品(如全息女友、虛擬偶像)結婚。
高工隔著老遠,就聽到了死宅在狂呼。
要知道就在五年前,人類與人工智能的結合,還引起了軒然大波,而在十年前,人類與仿生人的結合,甚至引發了大規模的社會動亂。
但現在看來,不也沒什麼嘛。
指不定再過兩年,兄妹結婚都給你合法化。
賽博試驗場往往會以正常社會百倍、千倍的速度,完成新道德、新倫理的重塑。
“姓名!”
一個穿著暴露的大胸業務員不耐煩的道。
“高工。”
“職業。”
“義體醫生。”
高工此話一出,前後左右的人都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在場的,可以說大多數人都找過義體醫生,做過黑市改造,但這並不妨礙義體醫生臭名昭著的名聲。
大胸櫃員抬頭看了對方一眼,虛擬瞳孔之中,一連串數據刷了出來。
這是在驗證高工的身份,普通的身份識彆儀器,經常會被糊弄過去。
而收稅又是不夜城一等一的大事。
所以現在負責驗證身份、收數據稅的,最低也是中級ai。
“東西帶來了嗎?”
高工拿出了幾張存儲芯片,這些都是這大半個月中,自己植入義體的各種手術資料。
做為黑市醫生,這些身體資料自然是見不得光的。
但見不得光可以,但不能不交稅。
犯罪的事可以做,違法的事不能做。
“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你。”
“說,”大胸ai不耐煩的道。
“您這副打扮,是出於什麼原因呢?您已經確定了‘情感模塊’嗎?”
一般而言,ai都是雙插頭,很少有ai固定一個性彆的。
“自然是為了更有效率辦事,自從我定下了這副外表,工作效率至少提升了8個點,人類真是一群愚蠢的生物,看到胸大就老實了。”大胸ai感慨。
“有道理,”高工想了想,又摸出了一個芯片,道:“這是我一個黑客朋友自己寫的數據處理軟件,能加速11%的ai處理效率——”
“啊!親愛的客人!”大胸ai媚眼如絲,空氣中飄蕩著全息愛心氣泡,一條大長腿放在桌麵上,胸前滿月晃動著。
“請問您要看我的胸嗎?”
“客人,請在貴賓室等候,一旦交稅完成,我一定親自通知您~”
“那個,我也能進貴賓室嗎?我也想看大胸——”
後麵一個人腆著臉道,結果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隻高跟鞋狠狠的踏在臉上,踩翻在地。
“給老娘滾到後麵排隊去,老娘的回收站已經滿了,容不下你這種垃圾!”
……
貴賓室中,高工喝著服務型機器人端上來的咖啡。
一般而言,這是隻有企業高層才能享受的待遇。
但沒辦法,ai就是這麼的沒節操。
在古代人眼中,ai一般做為影視作品的超級大反派,雖然結局慘淡,但逼格拉滿。
但在賽博社會,ai,也就是人工智能,混的其實沒那麼好。
普通ai、中級ai、高級ai,完全是三種不同的存在。
普通ai,類似於仿生人,但不一定是人形軀殼,是由母城的數據處理中心孕育誕生,同樣由大型服務器在背後進行運算,比如著名的‘小愛同學’。
唯一不同的是,這類ai的運算數據是擬感數據,也就是說,隨著運算程度加深,它有一定概率覺醒人性,或者說,‘智能數據殘餘’。
覺醒了人性之後,它們便可以確定自己的思維模式,並根據不同的狀況,調整不同的行為模式。
這類ai一般稱為輔助ai、未成形人工智能、擬人智能、小型機器意識、人工智能子程序。
俗稱,輕度人工智障。
而到了中級,擁有了足夠數量的‘智能數據殘餘’後,這類ai往往會選擇脫離大型公共數據庫,建立自己的數據中心。
它們會購買足夠多的服務器進行獨立運算,甚至雇傭神經編輯者輔助運算。
這樣雖然不能完全脫離‘人工’,卻可以保持獨立自主,就算機械體被毀,也不會‘智能歸零’,而隻是損失一部分數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