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傳來謔謔聲響,桑雀扯下擋路紅繩,一腳踹開屋門。
一步踏出,桑雀驚在原地。
她還站在門口,眼前還是猩紅長桌,遍地符紙,紅繩鈴鐺和微弱的燭火。
這不科學!
桑雀心中叫著‘癸醜’,但是癸醜毫無反應,這個房間對癸醜的壓製力很強。
隻能靠自己了!
側麵黑暗湧動,桑雀矮身躲開撲來的明漳,對著他膝蓋就是一腳。
猶如踢中鐵板,桑雀被震退,明漳紋絲不動。
明漳那條短小手臂抓過來,桑雀腦袋後仰躲避碰觸。
明漳再次撲來,桑雀繞桌,從半空扯下一把紅繩,纏住明漳抓過來的那條手臂,繞到明漳背後拉緊。
明漳用力掙紮,力大無窮,桑雀根本抵擋不住,紅繩斷裂,桑雀立刻閃到遠處。
嚴道子給的書上寫過,驅邪符對屍祟無效。
桑雀當機立斷,扯開腰間布帶,抓出一把糯米對著明漳狠狠砸過去。
糯米天女散花般落在明漳身上,如同無數滾燙的火星,在明漳身上灼出縷縷黑煙。
桑雀再次繞回長桌邊,取桌上蠟燭。
啪!
一隻虛幻鬼手憑空出現,死死鉗住桑雀手腕不讓她觸碰蠟燭。
桑雀早有準備,拿著竹筒將一半黑狗血潑上去。
鬼手哧哧冒煙暫時消失,桑雀滿手黑狗血,一把將蠟燭從長桌上拔下。
鈴鈴~
鈴鐺聲靠近,有限的糯米阻礙不了明漳,他手上纏著紅繩鈴鐺,再次直挺挺地撲殺過來,桑雀有條不紊,神情鎮定。
她這個人,情況越是危急,精神越是鎮定和集中。
剩餘半筒黑狗血準確無誤地潑在明漳那猙獰恐怖的臉上,立刻灼燒出大量黑煙。
明漳慘叫著後退,桑雀抽出早就準備好的紅布一把抖開,包住明漳右肩下的小孩手臂拉起。
再將浸泡在黑狗血竹筒裡的紅繩抽出,迅速纏繞九圈,拚儘全身力量扭轉拉扯。
黑狗血比雞血效果更好,也能暫時封印陰物。
哢!
斷裂聲響,那條手臂連同卡在明漳右肩上的柴刀一起掉落。
桑雀被自己的力道帶得朝後踉蹌,趁明漳還沒反撲,趕忙撿起地上柴刀,劈斷周圍紅繩,徒手從牆上抓下大量符紙,用蠟燭引燃,丟向放鼓和燈籠的櫃子。
啪!
一壇子酒隨後摔碎在櫃子下,瞬間燃起熊熊大火。
桑雀知道她殺不了現在的明漳,果斷拿著斷手,拎著一壇子酒再次衝向外麵。
酒壇摔碎在門口,蠟燭丟下去,烈火燒起來,紅繩,符紙全部被火焰吞沒。
桑雀一個箭步衝過火焰。
感受到烈日的灼熱,聽到聲嘶力竭的蟬鳴,桑雀鬆了口氣,總算出來了。
明漳慘叫不停,屋子裡的火越燒越旺。
桑雀一不做二不休,趁火打劫!
這原本就是計劃的一部分,是她無傷通關,完成隱藏任務的獎勵。
劈開鎖衝進右邊房間,桑雀看到嚴道子臥房牆上一麵掛著八卦鏡,一麵懸著銅錢劍,案台上還有一把古舊的桃木劍。
書桌上有黃表紙,朱砂墨,毛筆,剪刀,龜殼,銅錢,墨鬥,書冊和筆記等物。
旁邊還有幾張才晾乾的符,炕上櫃子裡還有一小袋糯米。
桑雀扯下床單,把所有能帶上的東西全部打包,一點不留。
拉緊胸口的包袱結,桑雀抹一把頭上熱汗,提著那一小袋糯米跑出去。
對麵屋子火勢熊熊,已經燒到廳堂,滿身烈火的獨臂明漳撲出來,桑雀把手上的小半袋糯米劈頭蓋臉的砸出去,又將明漳逼回屋內,剩下的糯米撒在門口防止明漳從屋裡跑出來。
頂著烈火灼熱,桑雀走出嚴道子的屋子,院外有一些聽到動靜聚過來的村民,遠遠圍觀不敢靠近,其中還有何守慧。
看到桑雀和剛才滿身烈火還能動的屍體,村民們都露出震驚的目光。
他們沒想到嚴道子在屋裡養屍,更沒想到桑雀一個弱女子竟然對付得了僵屍,還把嚴道子的房子給燒了。
“玉娘?”何守慧看清桑雀,從人群後擠出來,眼神關切。
桑雀目光一冷,撤下臉上布巾抹去臉上的汗漬和碳灰,露出本來麵貌揚聲大喝,“姚玉娘早在來的路上就被我宰了,我乃神偷門,木蘭是也!”
中二就中二吧,這也是無奈之舉。
說完,桑雀迅速跑出小院,正欲朝荒樹林那邊去,忽然看到嚴道子提著鐵劍,怒氣衝衝地從那邊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