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道知道平湖村嗎?”桑雀又將話題拉回來。遙真蹙眉,“那地方,你最好還是彆去了,小心真出不來。”
“坤道難道去過?”桑雀心中一驚。
遙真沒有繼續說下去,不知察覺到什麼,忽然從車轅上跳下,幾步跑進樹林裡。
桑雀趕忙拉住驢車,讓小蟬待在車裡,她跟著遙真進入樹林。
沒走兩步,桑雀就聽到遙真的聲音。
“喂喂喂,我說你有啥過不去的,咬咬牙撐過去就好了,在這兒求地鬼是嫌死得不夠快嗎?”
桑雀偏頭,越過遙真看到一個中年男人滿臉是淚,渾身顫抖的跪在一棵大樹下,拿尖石頭劃破了掌心,正準備把血抹到麵前的三個饅頭上。
樹根下隱約可見一個小小神龕的簷角,周圍有一叢好似人麵的蘑菇,看起來十分邪異。
那男人哭著喊,“可我沒辦法了啊,孩子病得隻剩一口氣,我已經拿不出錢看病了,若是拜了地鬼,能拿我的命換孩子的命,也值了!”
遙真歎氣,“何苦呢,這世間最簡單的事就是能用錢解決的事,你以為求了地鬼就能安穩了,事後即便你家人來還願,你們也會因為沾染了鬼氣,持續不斷倒黴。”
“那怎麼辦,你要我怎麼辦!!”男人歇斯底裡地咆哮。
遙真伸手到懷中摸出一個小布包,一層層打開,裡麵是一角碎銀和十幾個銅板,她戀戀不舍地看了眼,又將錢包起來,走過去蹲下來,放到男人手裡。
“這些錢給你拿去買藥,我看你麵相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麵相,興許明日你家中一切就會好轉。”
男人手裡的石頭掉下來,拿著錢大哭著叩頭,“多謝坤道,多謝坤道。”
遙真隨意擺擺手,“快回去吧,這饅頭挺好的,我帶走了。”
遙真把地鬼神龕前的三個饅頭撿起來往自己懷裡塞,這時,神龕中突然伸出一隻黑色鬼手,閃電般朝遙真抓去。
那男人看不到,桑雀能看到一抹黑色的影子。
遙真眼神一厲,單手掐了個訣,口中默念咒文一下打在上麵,鬼手立刻煙消雲散,隨後那神龕迅速隱入樹中消失不見。
遙真拍拍手站起來,回頭看到桑雀,“走吧,繼續趕路。”
兩人回到驢車上,遙真拿出一個饅頭咬下一大口,“地鬼手裡搶來的,就是香啊。”
“你在吃什麼?”
夏蟬的腦袋突然從車廂裡冒出來,盯著遙真手裡的饅頭看,遙真大方地從懷裡取出一個分給夏蟬,夏蟬歡天喜地的接下來咬一口。
“謝謝漂亮姐姐。”
夏蟬一句‘漂亮姐姐’哄得遙真大笑起來,“我就喜歡你這種會說實話的小姑娘。”
兩人笑著,桑雀卻笑不出來,擰著眉頭問遙真,“地鬼究竟是怎麼來的?這東西就殺不乾淨嗎?”
黑山村李家寡婦就是因為地鬼,死了一個孩子,何不凝也曾殺掉一個地鬼,但這裡又出現了一個。
遙真咀嚼著饅頭道,“天知道地鬼怎麼來的,我也是聽我師父說,地鬼是山神手下的小鬼,是替山神傾聽百姓疾苦的。想讓地鬼幫忙,就要像剛才那人一樣,奉上食物做貢品,以血祈願,地鬼若是同意幫你辦事,就會拿走你的貢品。”
“但是地鬼從來不白幫人乾活,願望達成之後一定要在七日之內向地鬼還願,奉上更多更好的食物做貢品。地鬼和水鬼一樣,找不到本體也滅不乾淨,想要祈求地鬼的人隻要走在山川大地上,心裡叫著地鬼,就能看到地鬼的神龕。”
桑雀若有所思,“山神和山鬼有區彆嗎?”
遙真解下腰間水壺打開喝了一口,“山鬼就是未受天地敕封的山神,其實叫山鬼還是山神沒區彆,天地已死,這世間鬼神就沒有能夠得天地敕封的,信男女為助其一臂之力,才將山鬼叫做山神。”
“那坤道也是信山神的?”
遙真喝水的動作一頓,瞅了桑雀一眼,哈哈笑道,“我可是道士,拜的是道君!哪能信奉彆的鬼神。”
桑雀忽然想起嚴道子的道鈴和銅錢內甲還在她手裡,這兩樣東西早就失去了法力,隻有正統的道士能夠加持。
“坤道,我有兩樣法器需要加持,不知道坤道能不能幫忙,我可以付錢。”
遙真塞好水壺塞子,“行啊,東西拿出來看看。”
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