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寶看著那個蜷縮在垃圾堆旁邊陰影中的人影，眉頭皺在一起。
蓬頭垢麵，臟亂的頭發遮住了整張臉，大夏天的，穿著短袖都嫌熱，可他卻穿著一條破洞的黑色棉襖。
下半身蜷縮著，旁邊是一個用木板和電腦椅滑輪簡單組成的殘疾人滑板。
要不是趙斌小弟確定說這人就是王顯貴，李二寶很難把他和一位過去意氣風發的所長聯係在一起。
“你是王顯貴吧？”李二寶蹲在地上，淡淡開口。
聽見聲音，人影明顯顫了一下，但沒有下一步動作。
“彆裝了，我認識你，九街過去的所長，被謝東廢了兩條腿，老婆還在皇後酒吧，女兒在本地上學，不過你們見不了麵，對不對？”李二寶淡淡道。
那人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窩囊廢。”李二寶眼神不屑。
“以前我在號子裡認識過一個大哥，無期，聽說挺著胸膛進來的，你知道為什麼麼？”李二寶開口。
“他過去是鄰市很牛逼的一個大哥，起碼比謝東牛逼的多，二十年前就有十幾個億的資產，明星都玩膩了，是當地數一數二的龍頭。”
“隻是後來，和人發生衝突，對方也是個大哥，兩邊打了幾年，一直沒有勝負，死了不少人。”
“結果，對手就買通了他的小弟，趁著他不在家的時候，帶人進他家裡，輪了他的老婆。”
說到這裡，人影明顯顫抖了起來。
“十幾個人，輪了一夜，老婆死了，女兒看了一夜，精神錯亂，當晚就自殺了。”
“那大哥晚上辦完事回家，就看到了妻女的慘狀，滿屋子都是血啊，還有那個東西。”
“老婆光著身子，女兒也很慘。”
“他當時就瘋了，拿槍要乾仇家。”
“結果差點被小弟一刀捅死，一個人打十幾個，被砍掉了一條胳膊，腿也斷了一條，算是撿回一條命。”
人影抖的更厲害了，還有隱隱的咬牙忍哭聲。
“人是活下來了，可有什麼用了，家裡人全沒好結果，產業也一乾二淨，一分錢都沒有剩下，還被對麵的大哥到處追殺。”
“就這個樣子，你知道人家是怎麼做的麼？”
在李二寶的目光注視中，人影淩亂的頭發裡，露出一隻眼睛。
“他和你一樣，後來也成了乞丐，不過人家是裝成的乞丐。”
“他用硫酸毀了自己的臉，斷掉的胳膊按上了假肢，天天在對手大哥家門口的路邊乞討，撿垃圾吃。”
“你知道撿了多少年麼，八年！”
“整整八年，他都在等，等那個大哥身邊沒有保鏢，一個人的時候。”
“他等到了。”
“那天，那個大哥不知道抽什麼風，從來保鏢不離身，那天送一個客人走的時候，一個人回家。”
“經過他的時候，他爬起來了。”
“那個刀，在他袖子裡藏了半年，每天夜晚沒人的時候，他都會給它磨的鋒利。”
“後果你也知道了，那大哥被發現的時候，看不出是個人了。”
“人碎了，就在馬路邊。”
“一直到有人路過，看到這一幕，才嚇得報警，等警察來，那夥計也沒走，最後判刑，無期。”
李二寶站起身，拍拍褲腿：“和他比，你就是個傻逼，一個廢物，我要是你老婆，早一腳蹬了你，跟著你這種男人，簡直倒了八輩子黴。”
他轉身就走。
“你是不是叫李二寶……”
在李二寶轉身的時候，身後忽然響起一個沙啞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