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被那黑暗吞噬會怎樣。
陳黃皮卻不敢去試。
他是皮糙肉厚,師父用九龍煉天爐都煉不爛他的皮。
可這東西實在是太邪門了。
就算破不了他的皮。
恐怕也能弄死他。
就像地龍翻身冒出來的黃泥漿一樣。
沾到就會被汙染。
任你是神明還是邪異,碰都不能碰一下。
況且,鬼知道黑暗後的那無數道目光的主人,又有著多麼詭異的能力。
“黃二彆發呆了,它馬上就要過來了!快來點作用啊!”
陳黃皮緊貼著大門,明明生路就在背後,可卻根本逃不出去。
“在來了,在來了!”
黃銅油燈瘋狂的思索,試圖找出破局的辦法。
可幾個呼吸以後。
它絕望的承認自己是個廢物。
“對不起,我真的儘力了!”
陳黃皮更絕望了。
“索命鬼,你在嗎?”
“喚我何事?”
“我和黃二被困住了,有個邪門東西要吃了我們,你看得到嗎?”
話音剛落,陳黃皮衣服裡的勾魂冊就散發出了一道陰冷的氣息。
可下一秒。
那陰冷的氣息就凝滯住了。
“這……這是什麼鬼東西?連空間都能扭曲?”
索命鬼的聲音頭一次出現了驚恐之意。
而上一次。
還是被陳黃皮師父啃成骷髏架的時候。
陳黃皮急切道:“我也不知道,這東西之前一直沒動,我和黃二要走了,它突然就動起來了,它不想讓我們走出去。”
黃銅油燈也叫道:“我們要是死在這,到時候你也出不去,永生永世都要被困在這裡。”
“什麼?”
索命鬼大怒:“你們一直沒走?”
陳黃皮小聲道:“我們是想走的……”
索命鬼無言以對。
它頭一次遇到這樣的契主。
得到勾魂冊以後,不去大開殺戒,也不去騙人簽下契約。
反倒是隔三差五就出去亂跑。
上次是黃禍,這次又是一個連它都看不出所以然的鬼東西。
要是它沒記錯的話。
這才剛過去兩天吧?
“哈哈哈。”
索命鬼大笑三聲,頓覺心灰意冷。
“陳黃皮,要不是你是契主,我現在真想和你同歸於儘!”
說話,索命鬼不再有任何言語。
任憑陳黃皮道歉,保證,它都像是死了一樣。
不是索命鬼不想幫忙。
是它真的做不到。
它比陳黃皮還要絕望。
黃銅油燈不忿的說:“我早就跟你講了,讓你多殺點人,現在好了,連索命鬼都不肯幫你了。”
陳黃皮道:“我也想,可哪有那麼多人給我殺?”
眼看著那黑暗逼近。
黃銅油燈絕望的說:“陳黃皮,臨死前我想做回本相,你能滿足我的遺願嗎?”
“不行。”
“為什麼?”
陳黃皮認真的說:“因為人若有執念,死後就會變成鬼,我要是解了你的心結,你豈不是連鬼都做不成?”
“你對我真好,連身後事都替我安排好了。”
黃銅油燈感動的說道:“可是我又不是人,你也不一定是什麼玩意,咱們倆真能變成鬼嗎?”
陳黃皮咬牙道:“那就變成是邪異!”
“好,就這麼說定了。”
其實,黃銅油燈最在意的就是陳黃皮。
雖然被造出來的時間很早,可那時,淨仙觀都在忙著造神,誰都沒空理它。
它去找九離鐘。
九離鐘看都不看它一眼。
它去尋那把劍,身上差點被劈出道豁口。
它去找黃一……
那還不如化作邪異呢。
講來講去,它也就隻有陳黃皮這麼一個朋友而已。
“本家!”
黃銅油燈眼中凶光一閃,聲音冰冷猙獰的道:“把你的精氣全都灌給我。”
陳黃皮道:“你要做什麼?”
“救你,彆廢話了,趕緊的!”
“可你不是說……”
“說什麼?難道說我是九冥神燈?”
黃銅油燈叫道:“彆傻了,你真以為我黃二就這點本事啊,快,再晚就來不及了!”
聽到這話。
陳黃皮心中稍安。
他連忙將兩腎之間的精氣源源不斷的灌給黃二。
仿佛是感覺到他的情緒。
那些精氣自發的停止鑄就腎廟。
陳黃皮這才發現,自己的兩腎之間,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真的出現了一座廟宇的框架,雖然並不凝視,可卻已經有了整體的輪廓。
“我的腎廟快要鑄成了!”
陳黃皮大喜過望。
不過現在並不是激動的時候,他運起五臟煉神法,將精氣瘋狂的調動起來。
手指粗細的精氣,便將黃銅油燈的身軀都撐的膨脹了起來。
“還不夠,再來一點!”
黃銅油燈聲音急促,它體內此時散發著無比璀璨的燈光。
它的燈芯在燃燒。
隻是,那光亮卻被它死死的壓製在體內,等待一個爆發的機會。
此時,那黑暗的區域,已經越來越近。
幾個呼吸以後,就會將他們吞沒。
如此近的距離。
黃銅油燈甚至能看到,那些模糊的人影此時有多麼瘋狂。
陳黃皮有些不安:“黃二,我感覺很不好。”
“彆怕,有我在,誰都傷不了你!”
黃銅油燈的聲音一如既往。
隻是,它心裡卻在說道:“黃一,這一招最好是你說的那樣,算了,我求求你了,不要騙我啊,我們可是一個爐子裡先後出生的親兄弟啊……”
一道道複雜的銘文烙印在它身軀上浮現。
它要大放光明。
將整個淨仙觀多出來的區域都照亮。
甚至,要將玉瓊山都照亮,將十萬大山都要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