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意壓製不住?
宋秋月看著此時陳黃皮麵紅耳赤,心跳加速,卻又一臉認真的摸樣,隻覺得有種說不出的錯亂和荒誕。
她雖然十八九歲。
未經人事。
可畢竟是世家女,照顧她的又是十二夫人。
自然會聊一些春事。
宋秋月一時間,分不清陳黃皮究竟是在調戲自己。
還是說,真的想殺了自己。
若是前者,那便該殺。
若是後者,更該殺。
哪怕陳黃皮什麼都沒說,也一樣該殺。
因為宋秋月本就打算將這淨仙觀附近的區域,當做是移民們的居處,淨仙觀正好拿來供奉百尊神明。
更何況,陳黃皮還問她有沒有父母。
這痛點打的。
精準且致命。
想到這。
宋秋月心中的殺意更是壓製不住。
隻是她出身極好,就算再想殺人,臉上也不會表現出半點,否則那就不美了。
她喜歡美的事物。
因此,便依舊滿臉笑意,輕聲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陳黃皮道:“我叫陳黃皮。”
“嗯,果然很難聽。”
宋秋月話音剛落。
一旁的湯婆婆麵如白紙。
陳黃皮年紀小,見過的人也少。
可湯婆婆不一樣,她一眼就看出了宋秋月的殺意。
她在心中呼喚山神。
可山神卻沒有任何回應。
可明明先前山神猛吸了一口香火,明明已經恢複了一些元氣。
要是山神不出手,恐怕就要出大事了。
這些人個個身上都有神明的香火氣,若是要殺陳黃皮,她怎麼可能攔得住。
這時,陳黃皮卻不爽的說:“你這人好沒禮貌,我的名字是我師父取的,師父說很好聽,很貼切,你憑什麼說難聽?”
宋秋月卻懶得再和陳黃皮廢話。
隻是素手一揮,便要下令讓趙海等人殺了陳黃皮。
她本來打算自己動手。
可一聽陳黃皮的名字,就覺得難聽。
便也沒了殺人的心思。
她喜歡美的事物,也喜歡親手摧毀美的事物。
而就在這時。
一個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啊啊啊啊!”
“人氣,好濃的人氣!!!”
最後一個字還未落下,白袍老道便詭異的出現在陳黃皮身後,神色癲狂,一雙渾濁的眼睛裡滿是饑餓和貪婪。
“二師父!你出來了!”
陳黃皮驚喜無比的說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出來,黃二還說要到晚上,還好我沒有信它。”
說著,還拍了拍腰間掛著的黃銅油燈。
“陳黃皮,你拍我作甚?我正在研究合歡……噫!!!觀主,哎呦喂,您老人家出來也不打聲招呼,觀主您沒傷著吧?”
黃銅油燈長出五官,諂媚的笑了起來。
觀主穿的是白袍。
比紫袍的觀主更瘋,更魔性。
它不敢有半點怠慢,就算是觀主要拿它的燈身磨牙,它都得拍手叫好當做助興。
白袍老道看都不看黃銅油燈,隻是盯著宋秋月等人,準確的說是他們帶來的六十尊神明。
此時此刻。
宋秋月等人就算是再自負,再高高再上。
也已經察覺到不對了。
因為沒有人看到白袍老道究竟是怎麼出現的。
甚至,連神明們都沒有發現。
就好像憑空冒出來的一樣。
而且,陳黃皮腰間掛著的那個油燈,也突然開口說話。
現在的修士雖然和古修的區彆比人和狗都大,但好歹也是有一些東西傳承了下來。
比如說法寶。
能口吐人眼的法寶,其威能已經相當於一尊神明了。
可就這樣被輕易掛在腰上。
好似真將其當成了個油燈似得。
然而實際上,宋秋月心神關聯的神明們,卻仿佛天翻地覆了一般。
“金光,這就是發出金光的東西!原來它是一盞燈!”
神明們的瘋狂,讓宋秋月心神搖晃。
她雖然不知道神明們為何都想得到那盞燈。
可她卻知道,眼前更恐怖的存在是這個白袍老道。
連神明都無法察覺到,這究竟是什麼存在?
宋秋月勉強保持笑容,低下頭道:“晚輩清河宋氏,宋秋月,見過前輩,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其他修士,更是緊隨其後。
“見過前輩。”
白袍老道卻沒理會他們,隻是擦了擦口水,對陳黃皮說道:“黃皮兒,你真是有孝心,知道為師餓了,準備了這麼多好吃的,為師果然沒有白疼你。”
此話一出。
宋秋月等修士臉色大變。
因為白袍老道說話的時候,眼神就沒從他們身上離開過。
那架勢,好像要吃了他們似得。
“為師,好餓啊!!!”
白袍老道牙齒咬的咯嘣響,他是真的餓了。
餓壞了。
老大吃了那顆魔樹的腦袋。
可他還沒吃呢。
陳黃皮最怕餓到師父,便趕忙說道:“二師父,過午不食,你先忍一忍,等晚上的時候,我再給你做一大鍋好吃的,好不好?”
“黃皮兒,你變了!”
白袍老道生氣的說:“為師都餓成這樣了,你還要為師等到晚上,為師等不及了,為師現在就要吃了他們!”
“不然,為師就要吃了你!”
說話間,白袍老道麵露猙獰。
他很生氣。
很不開心!
黃皮兒被欺負了,老大替他出氣,可自己也替他出氣了。
憑什麼老大吃的飽飽的。
自己要餓著?
此時此刻,白袍老道的氣勢無比猙獰,凶惡,就像是一個餓死鬼一樣,仿佛要將眼前的一切都生吞下去。
“二師父,你啃不動我的……”
“為師餓了!”
白袍老道偏執瘋狂的大吼:“為師餓了,為師餓了!餓了餓了!!!”
說著說著,又突然哭嚎了起來。
“為師見不得你受委屈,就把老大趕走,親自給你出氣,可你倒好,你這樣對為師,不讓為師吃東西,為師的命好苦啊……”
“二師父,你誤會啦。”
陳黃皮像是哄小孩一樣的說:“過午不食,否則對胃不好,會影響你以後的食欲的。”
說完,又拿出那串保存的小心翼翼的糖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