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銅油燈勃然大怒,它早就對陳黃皮想給這索命鬼起名黃三很不爽了。
雖然最後還是叫了阿鬼。
不是黃字輩。
可還是很膈應。
“好你個阿鬼,我黃二早就看出你有反骨,現在終於跳出來了吧。”
“陳黃皮!本家!好朋友!”
黃銅油燈一連強調了三次關係,然後才說道:“它是黃泉孕育的生靈,它想忽悠你帶它回去,到時候它一頭紮進黃泉裡跑了,你可就完蛋了,千萬彆信它!”
索命鬼大怒:“放屁!他是契主,又是觀主的徒弟,我若是敢這樣害他,觀主怕不是要撕開陰土,燒乾黃泉都要弄死我。”
索命鬼雖然的確有這種想法。
可它卻真不敢。
而這時。
陳黃皮卻冷不丁的開口道:“阿鬼你剛剛說,你是黃泉裡孕育的生靈,那你應該是屬水的吧?”
“哈哈哈!”
索命鬼大笑三聲,說道:“我突然想起來,十萬大山有個地方可能真有你想要的百死無生人。”
“就是你得披上我的皮,變成邪異才能進那裡,否則的話,所有的邪異見到你就要將你撕成碎片。”
索命鬼老實交代。
那五臟煉神法,雖然它從未見過。
可光是聽紫袍老道和陳黃皮的話。
就覺得很邪門。
什麼神明進去以後不聽話就狠狠的打。
還有什麼一進去,就再也彆想出去。
那能是它能待的地方?
陳黃皮笑了,黃銅油燈也笑了。
“彆這樣。”
索命鬼憋屈的說道:“觀主不是要複活那魔樹,它比我強太多,就算是我全盛時期,也不如它那般可怕,我不如它,我比它差,你也不想我這樣弱的廢物進你的腎廟吧?”
它不停的貶低自己。
實際上,它哪有那麼不堪。
隻是確實混的不行罷了。
真給它恢複到全盛時期,和那魔樹過過招還是可以的。
不過,陳黃皮卻當了真。
他安慰起索命鬼:“阿鬼,你不要這麼貶低自己,在我心裡,你不比那魔樹差,這樣吧,咱們簽字畫押,你帶我找到百死無生人,我就不把你關進腎廟裡。”
“我的腎廟很可怕的,進去就再也出不來了。”
“好,我簽!”
索命鬼在勾魂冊裡待了那麼多年。
它頭一次遇到契主要求它簽字畫押的。
難不成,它違約以後自己還要殺自己不成?
不一會兒的功夫,勾魂冊上就浮現出了一行行文字。
陳黃皮和索命鬼約定,隻要索命鬼能帶他找到百死無生人,就不把索命鬼弄進腎廟裡去。
反之,陳黃皮有權命令索命鬼進入腎廟。
雙方簽字畫押。
一旦違約,索命鬼將會擊殺索命鬼。
這一條,讓索命鬼頓覺可笑。
它想也沒想的就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一個個扭曲的像是蚊蠅小蟲般的文字,便浮現在了勾魂冊上。
黃銅油燈湊上前看了一眼,便覺得頭暈眼花。
那些文字像是有生命一樣。
透露著腐朽,陰沉,無比的隱晦。
“陳黃皮,它叫什麼名字?”
“我看看。”
陳黃皮湊上去上下打量。
這一幕落在索命鬼眼裡,不由得更覺得可笑了。
它是陰土的生命,是黃泉孕育出來的孩子。
天生就精通冥文。
那是凡間的生靈,永遠都無法看懂的文字。
就算是死後魂魄進入陰土以後,成了陰間的生靈也不可能學會冥文。
那是獨屬於它這種生靈的東西。
可下一秒。
陳黃皮卻念出了聲:“摩多撒拿波……”
“好奇怪的名字,還是阿鬼聽的順耳。”
索命鬼就像是見了鬼一樣。
它在勾魂冊內,幾乎都要忍不住跳出來了。
“你怎會認識冥文?”
“我為什麼不能認識?”
陳黃皮理所當然的道:“我博覽藥經,出口成章,認識一些奇怪的文字不是很正常嗎?”
“可這是冥文,你難道是陰土黃泉孕育的生靈?”
索命鬼隻感覺渾身不自在。
因為這和它……
不,準確的說,和陰土黃泉都對不上。
陳黃皮怎麼看,都是人間的生靈。
因為身上一點陰土的晦暗氣息,一點黃泉的陰冷氣息都沒有。
可他就是能認識,這隻有黃泉陰土孕育的生靈才能掌握的冥文。
“你不對勁,你很不對勁。”
索命鬼瘋了似得大吼:“陳黃皮,你究竟是什麼鬼東西,你跟我去一趟陰土,下一趟黃泉,無論你是什麼存在,黃泉都會倒映出你的本相,陰土會定住你的真身。”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個什麼玩意。”
陳黃皮懶得搭理索命鬼,直接在勾魂冊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走了,帶我去你說的那個隻有邪異才能去的地方。”
索命鬼無奈的搖頭。
它早就發現陳黃皮不對勁了,可一直沒往心裡去,眼下涉及到冥文,它卻一下子坐不住了。
人間的生靈,怎能認得陰土的冥文?
要是陳黃皮隻是披了一層人皮,本質上如它一般還好,可要不是的話,那就說明,陰土和黃泉出了大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