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萬元吉這二位坐在大椅上,雖笑容和煦,氣定神閒,但隱隱仍有一股威嚴自渾身透出。
這是長期身居上位,運籌帷幄,才能養出的攝人氣度。那種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沉著、自信,不單源於他們身上的權利,更源於他們自身的實力,無論怎麼收斂,也能給人感到一種掌握無窮力量的感覺。
整個苗寨也隻有那些見慣風雨的長者,才能談笑自若、淡然麵對這股威嚴。
除此之外,在場或許也隻有夜淩空這個“穿越者”顯得比較隨意,其他人,包括馬祥麟、張鸞儀,此刻都是神情端正,規規矩矩的坐在下首的靠椅上。
秦良玉麵含微笑,問道“老族長,關於賊寇的動向,貴寨……打探的如何了?”
旁邊,一位身著皂服、鶴發蒼髯的老者道“不敢欺瞞老太君,這兩天,我寨的兒郎們在這方圓二十裡內打探動靜,卻是沒有發現賊寇的動向。”
“不過……”
說到這兒,老者欲言欲止,也不知怎就為難起來。
秦良玉道“老族長但說無妨。”
老者接著道“距離此間不遠,有一仙寺嶺,嶺上有座佛仙寺,那寺廟是原來這一帶信眾上香拜佛之所,香火雖不盛,倒也從未斷過。隻是前些天,那裡似乎……似乎……”
“似乎什麼?”秦良玉問道。
老者道“似乎是鬨了鬼……”
“鬨鬼?”秦良玉道。
老者又道“對!鬨鬼!”
“胡說八道!世上哪來的鬼?”秦良玉不由得出言嗬斥,然而你話一出口,立馬察覺出語氣過重,連忙笑言寬慰“老族長,您繼續說。”
“不是我亂說……”
老者接著道“半個月前,我們寨的人前去佛仙寺上香,直到當晚,不見人回來。於是,我等就過去尋人,可還沒怎麼靠近佛仙寺,走前麵的人就都莫名其妙的倒在地上,昏迷不醒,還是後麵的人壯著膽子將他們扛了回來。”
秦良玉神情凝重道“還有這事?”
老者點點頭,道“老朽絕無半點虛言!”頓了一頓,接著道“後麵我等又去過幾次,可每次都是如此,於是就不敢再靠近那邊,隻是安排人從遠處盯梢,卻又發現那些寺廟,一到夜間又會異常熱鬨,燈火通紅。”
“你們說,這事邪不邪乎?”
老者接著道“不是老朽自誇,這方圓數十裡,沒有誰能比我寨兒郎更熟悉這一帶。附近能供賊寇休整,而我等卻又無法探查的地方隻有那附近,但那邊兒鬼鬨的太厲害,依老朽之見,就算賊寇趕往那邊,隻怕也凶多吉少……”
聽完。秦良玉轉過頭,問道“你怎麼看?”
萬元吉沉吟一下,道“子不語怪力亂神,我不信那些鬼神之事,此等事,多是人故弄玄虛。”說完一隻手在桌麵上敲了敲手指,又道“不過,賊寇也是這兩天才被驅逐過來。我想,那裡的怪事大概跟他們無關。”
秦良玉也道“但也不能排除懷疑……”
萬元吉點點頭道“說不得,那邊先前被其他的匪類占據,利用未知的手段,隔空致使人昏倒。就不知道,賊寇眼下是否到了那裡,若兩邊合兵一處,那我等行動之前,一定要將周邊的情況打探清楚。”
秦良玉輕點下頜,道“沒錯。那手段,或許是某種陷阱,在周圍布上一些塗上迷藥的針刺……又或許是某種音功,據說一些精通此道的高手能發功於無形,不知不覺中把人擊倒……”
萬元吉道“總之,一切皆有可能。在探明情況前,大軍不宜輕舉妄動。”
秦良玉思索了下,道“這樣吧,目前大軍急需休整,我等正好按兵不動,可抽調幾員乾將組成一支小隊,暗中前往那邊探查一番,一旦確定,大軍就立馬開拔。”
萬元吉拍了一下桌子道“好,就這麼定了!”
話音落下,秦良玉看向坐於自己下首的一排人。
“馬祥麟、張鸞儀、楊茂選、秦翼民!”
“末將在!”
“你四人帶上秦猛、錢滄,以馬祥麟為隊正,六人組成一隊。爾等武藝高強,今夜可悄悄前去刺探消息,若發現賊蹤,立馬回報,切勿打草驚蛇!”
“得令!”
下達完命令,秦良玉抬頭看向屋外,其麵上露出頗為慈祥的笑容。
“把夜小哥兒也帶上……此行,斷然離不得他!”
聽到這話,眾人紛紛吃驚!
要知道,儘管夜淩空渾身之力量、身手之靈敏遠超常人,又身負當世第一流的槍法,但其整體實力也就是江湖上的一流好手,而在座諸位,哪個是不是當世一等一的絕頂高手?
一時間,各人心生揣測。
以他們對秦良玉的了解,這話絕非隨口而出,然而類似的事也不算少見,故而,一個個雖不知是何所指,可倒也沒在這上麵過於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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