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大江潮水平複。
江心上,一個全身上下籠罩著金光的“無名”神將,揮動丈八蛇矛,演示著一係槍法。
然而
夜淩空卻不知道,或許,今夜這一幕,僅他一人能夠見到。
神將使著長矛。
其動作並不算快,一招一式,揮舞的就像寫書法一樣,一筆一劃,每一記都紮實到位。
那些招式,也並不複雜,有許多甚至簡單的有些過分!
可就是這樣的一套簡單如路邊賣藝人使出來的槍法,卻仿佛有一種魔力,一種不可思議的魔力!
不對
魔力、或說是無敵的招式,雖能夠讓人沉浸其中、不可自拔,可那等引誘眾生的魔性,不過是個鮮豔的誘餌,若有誰撲上去,最終隻會一無所得,甚至就連未來也會被吞噬殆儘。
而這股力量卻是一種更加本質、純粹,源於天地,源於萬物,更源於人心的存在。
這是一種名為“道”的神力。
所以,任何人見到這等存在,不是被其吸引,而是與它共鳴;在這一刻,金光神將使的什麼招式,已然不重要了,似乎有些梨花槍的形跡,又有些鳳鸑槍的影子。
都無所謂
重要的是,夜淩空終於把握內家槍法的精髓。
當然,彆人不知道。
可若此時如果有人貼近觀察,會發現,其目中有一金光神將在揮舞長槍。若再有人能共享他的視野,更會赫然發現,在他眼前,一幕幕走馬觀花。
而他所見,並非眼前的一輪蒼月、一泓清江,也非遠處的隱隱蒼山、渺渺清雲。他的目光早就透過時空,來到一千四百餘載之前,一片亂世之中。
那一幕幕
“炎炎日下,一員堂堂九尺魁梧漢,髯長二尺,棗麵朱唇,丹鳳眼、眉臥蠶,威風凜凜,頂著熱浪,高舉著一根長竹竿,在一棵粗壯的棗樹下,刺、打、拍,挑將熟棗擊落,且分毫不傷。”
畫麵一轉。
“燕北苦寒之地,一員身長八尺,豹頭環眼,燕頷虎須的壯士,家資頗豐,遍請名師,苦練天下名槍。”
畫麵再轉。
“狼煙遍地,屍骸遍野,亂世當中,豪傑聚於桃園之中,同生共死,同甘共苦;遂後,招義慕勇,共舉大事。又請來大匠鑄就利器,可最利的三把神兵卻遲遲不成”
“忽一日,一員麵如冠玉,龍姿鳳章的男子有感黎民苦難,黯然垂淚,天有感應,神筆自成。”
“當日夜間,月朗星稀,朱麵壯士對月抒儘心中之至,驟然風雲大作,似有青龍從天而過,一把神兵胚胎閃過驚人白光,隱約中傳來龍鳴,蒼龍染血,青龍神槊問世!”
“再一日,午間雷雨大作,忽有大蛇作亂,豹頭環眼的壯士與之搏鬥,並追入林中,待其降服大蛇,拖著往回趕,眾人見狀,那壯士的背上哪有什麼大蛇?隻拖著一杆丈八點鋼蛇矛槍。”
“三兄弟皆得其兵,此後,相互切磋,共討武藝。”
“尤其那二哥、三弟,皆使槍槊,一者神槍天授,乃是自得;另一者,彙集名家,博采眾長。二人肝膽相照,槍法相融,居然造化出一震古爍今的無上神槍。”
“槍是天道,亦是人法,天人合一,天人神槍!”
“隻是”
“隨著二人征戰無敵,被世人尊為‘萬人敵’,這套神槍也逐漸被人喚作‘燕北神槍’、‘燕趙神槍’。”
畫麵不停切換。
“兩軍對壘,萬軍雄壯當中,麾蓋之下,繡袍金甲,上將持刀立馬。卻被朱麵大漢視作插標賣首,提朔策馬,自前軍一路陷入中軍帳下,將對方一槍刺死,梟首離去,諸敵莫不能與之爭鋒。”
“大敵當前,豹頭環眼之上將,據水斷橋,一吼喝退百萬雄師,氣吞萬裡如虎。”
夜淩空默默無言,儘管諸多部分跟所知不符,但其已然知曉那位金光神將究竟是何人了。
與此同時,
每當一幕幕閃過,其內心便生出明悟,那持竹擊棗、斬龍背蛇,萬軍刺敵,各種神勇之姿,無敵氣勢,皆和他融彙,並凝出一道無敵真意!
那是要匡扶天下,一身能匹萬人敵的武道意誌!
直到一切煙消雲散,思緒自千古之前拉回,一眼望去,似乎好像有什麼變了,又有什麼沒變。
明明意識才穿越一趟千古,可回過神,卻仿佛隻過了一瞬。
放眼望去,天上,仍掛著那一輪皎潔的蒼月;江上,又哪裡有什麼神將舞槍。
隻有夜淩空知道,他所經曆、見證的全部,並不是夢
“呼!”一陣風輕輕拂過,吹動江水盈盈,蘆葦蕩漾,更吹起隱隱血氣飄香。
數丈開外,利刃天王仍坐地療傷。明麵可以趁他病、要他命,但夜淩空並沒有趁人之危。隻因那般舉動,會令神槍蒙塵,讓那無敵的意誌被懦弱所玷汙。
片刻後
利刃天王運完功,緩緩睜眼,頗為驚愕道“你居然沒有趁機襲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