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年關期間,他打算將這群人情全部還了,於是將同窗舉人好友十餘人全部邀請來到彆苑,又專門從徐經那借了兩個奴仆,並且豐富他們去請一名歌姬來彆苑獻舞。
徐經覺得他應該聽陳策的話,不要再做這些無意義的事,唐寅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事,這次恩情還了,以後就少來往安心在邸舍備考。
初三黃昏的時候。
陳策打算外出買菜,吳娘子也恰好誇著籃子外出買菜,年前準備的菜肴已經吃完,日子還要過。
陳策本想帶著籃子,吳娘子對陳策道:“陳郎君,你若不嫌棄就用我的籃子裝吧,外麵人山人海,伱一個大男人總是出去買菜,彆人背後會說點什麼。”
陳策其實不在乎,不過吳娘子一片好心,陳策也就沒拒絕,兩人結伴外出。
正陽大街人山人海,年關之後的人愈加多了起來,各種權貴家的奴仆紛紛湧入正陽大街,將這裡圍的水泄不通。
陳策本以為自己是聰明人,特意錯開早市高峰,可他這才發現,聰明人不止他一個,還有很多很多。
吳娘子和陳策都快被人海擠的喘不過氣。
“我們去小行街那邊買吧,這兒太擠了。”
吳娘子聲音都提高了幾分,如此嘈雜的環境,聲音小了壓根聽不到。
“好!走。”
陳策沒拒絕,他也有些呼吸不暢,趕熱鬨的人實在太多。
小行街距離正陽大街有三五裡腳程,雖然路遠了點,但這邊的人少了許多,菜肴也便宜很多。
吳娘子熟門熟路的去了一處雞蛋小攤販前,熱絡的和賣雞蛋大娘打招呼。
正陽街的雞蛋一枚兩個錢,這裡一枚隻要一錢五,想來賣雞蛋的大娘和吳娘子都熟悉了。
她買的菜肴普遍都比正陽大街便宜。
吳娘子口口是道的對陳策道:“雖然路程遠了點,但這裡的菜新鮮便宜,不比正陽街的差哪兒去。”
“正陽街那邊貴,是因為那邊權貴住的多,這邊若貴點就沒人買了。”
陳策疑惑的問道:“你每天買菜都走這麼遠?”
吳娘子道:“遠麼?也不遠吧。”
接近五裡路程,這還不遠啊?陳策有點佩服她,不過為了省點菜錢,似乎也值得?
一頂轎子在吳娘子身旁停了下來,轎簾被掀開,一名濃妝豔抹的女子居高臨下的看著吳娘子,然後打量著她旁邊的陳策,忽然噗嗤一笑。
“倉兒姐,您怎麼落魄到這般樣子啦?”
“三年前你告訴我你要親自上街買菜,妹妹還以為是天方夜譚呢。”
她說完後,乜了一眼陳策,感慨道:“就算再落魄,也不至於這麼草率的嫁了呀,你這姿色打扮打扮給舉人做個妾也綽綽有餘啦。”
“又何須為了幾個菜肴討價還價哇?”
“您名利場走了這麼久,還不知道男人的姿色是最不值錢的,什麼都沒真金白銀實在。”
三年前你妥妥壓我一頭,可是現在了?名噪一時的滿倉兒卻找了個病秧子嫁了?還要屈身親自出來買菜,買菜就算了,還要討價還價?
但凡有點本事的男人,至於讓自家女人如此麼?
更遑論這男人身邊連個照拂跟隨的奴仆都沒,足以說明他的貧賤!
吳娘子抬眸看她一眼,並未開口,隻是對陳策道:“陳郎君,咱們走吧。”
坐在轎子裡的女子將轎簾放下,丟下一句話道:“我去給唐解元唱個曲兒,你家住哪兒?稍後我去拜訪拜訪?”
“誒?倉兒姐,你走那麼快做什麼呀?怕我說你男人啊?我沒說錯呀。”
轎子跟上了吳娘子和陳策的步伐,那女子再次掀開轎簾,對陳策道:“俏哥兒,知曉什麼是舉人嗎?”
陳策認真的想了想,麵紅耳赤的道:“你,你是郎中?讓不舉之人舉起來的女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