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流程下來,程府管事對程敏政道:“老爺,有人給你留了一封信。”
程敏政嗯了一聲,道:“誰?”
管事搖頭,表示不知。
程敏政去了書房,將信件打開。
“程大人現在一定在沾沾自喜,甚至還天真的以為自己清者自清,所以朝廷沒有處理你?”
“若非有人在暗中幫你,你不會真以為自己就這麼輕易度過囹圄之災了吧?”
“你都做到禮部右侍郎了,就彆天真了,不妨好好猜猜,誰在幫你?沒有他你度不過這次危機的,找到人了好好感謝人家。”
“不過前提你能找到對方哦,祝你順利。”
就這麼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程敏政來回翻了翻,發現就這麼多字。
他麵色有些凝重的落座,眉宇高高蹙起,自言自語的道:“有人在幫我?”
“誰?”
他一直認為自己兩袖清風,從未參加過什麼泄題舞弊,朝廷不過隻是做了公允的判決。
可現在細細思考,這不公允!
如果朝廷真要公允,那自己就該無罪釋放,而不是罰俸半年!
程敏政留了個心眼,從唐寅案開始到結局,一切似乎都是被人精心設計好的局。
到現在他漸漸開始有些後知後覺,舞弊案不是關鍵,關鍵是政治鬥爭!
隻是誰在幕後推動這一切,誰有在幕後破局?
程敏政心癢難耐,但又不能表露出來,隻能徐徐圖之,暗中調查。
這封信件不會空穴來風,它說背後有人在幫自己,究竟是誰?朝堂哪位高層出手了?為什麼要出手?
程敏政為官清廉,官場上沒有拉幫結派,注定不會有高層會冒這麼大風險。
這事兒,他需要留個心眼暗中觀察!
……
唐寅今天從錦衣衛出來了,來迎接他的沒有彆人,隻有徐經一人而已。
平日稱兄道弟的同窗同鄉們,現在唯恐避之不及。
唐寅神色有些頹敗,整個人顯得很是滄桑,仿佛蒼老了了許多。
他茫然四顧,看著錦衣衛外空曠的街道,最終眼眶紅潤,忍不住啜泣道:“衡父!”
徐經走上前,給唐寅一個擁抱,道:“伯虎,出來就好,出來就好了呀!”
祝枝山和文徵明也參加了這次會試,隻是兩人落第了,此時也從遠處走來迎接唐寅。
“伯虎,還好?”
唐寅深深彎腰,拱手道:“希哲、徵明,多謝了。”
“我……”
唐寅欲言又止,最終也沒開口,他想在辯駁一句,他真的沒有參加舞弊。
他知道,今日能來接自己的,不用他說,對方都明白,所以也沒必要解釋。
唐寅繼續四下尋找,卻始終沒看到那一抹熟悉的高挑影子,不由失落的歎息:“我錯了。”
“若我當時聽了老師的話,何至於此。”
“衡父,你是對的,你是對的啊!”
“我讓老師寒心了。”
徐經搖搖頭,他反問唐寅道:“你是想說,陳公子因為寒心,所以沒來見你?”
“那你有沒有試著想過,如果沒有人幫你,錦衣衛會不會對你動刑?”
“三法司會不會對你動刑?”
“真要動刑了,你能扛得住嗎?”
唐寅渾身一震,呆呆的看著徐經,磕磕巴巴的道:“什麼,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