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芳淡淡的點頭,問道:“可是錢禦史那邊來消息了?”
兵部郎中道:“是從西南來的塘報,具體如何下官也不知曉。”
焦芳嗯了一聲,背著手朝內閣而去。
內閣氣氛有些壓抑,焦芳進來,見內閣三閣老和馬文升神色不太對勁,心中一咯噔。
劉健盯著焦芳看了一眼,問道:“錢禦史是焦大人極力推薦的吧?”
焦芳心中有股不祥的預感。
“哎,焦大人,你看走眼了,錢鉞慘敗,死了三千多精銳,受傷的少說四千來人。”
聽到這事後,焦芳險些有些站不穩。
他不是沒想過錢鉞會敗,可在他預想中,錢鉞就算敗,也不至於敗的這樣一塌糊塗!
這要是被天子知曉,還不知天子會怒到什麼程度。
馬文升道:“焦大人,你舉薦的人,此事理當你去彙報給皇上知曉。”
焦芳舔了舔皸裂的嘴唇,道:“馬大人這叫什麼話?這是你兵部的事!”
馬文升道:“本官彙報也行,但你得一同過去,當初極力保舉錢鉞的是你,挑起西南戰爭的也是你。”
“誰知道錢鉞是紙上談兵之流,當初皇太子可是勸阻過你的,你力排眾議,現在出了事,你自該擔負這份責任。”
內閣三閣老對視一眼,如果說此前鹽引之事,還可能是焦芳教導皇太子所為。
那西南事定非焦芳執教皇太子的,因為皇太子和焦芳意見不合。
這就奇怪了。
解決鹽引泛濫和開中法的時候,那計策一環扣著一環,精妙絕倫,為什麼到西南這邊反而會如此激進?
除非……鹽引那事兒,就不是焦芳執教的,而是另有其人!
最近皇太子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早就引起內閣的注意,起初他們以為是東宮的人在背後教導皇太子。
最開始他們甚至懷疑過楊廷和,後麵焦芳主動出來暗示是自己在背後執教皇太子。
但對西南兵事上,焦芳表現出來的無能和皇太子此前的態度截然相反,這似乎又表明著焦芳壓根不是背後執教皇太子的那位。
莫非……是皇帝自己?
內閣現在隻能這麼懷疑,哪裡會想到宮外還有人會執教太子,太荒謬了!
收攏思緒,劉健開口道:“入宮吧。”
“焦大人,你好好想想該怎麼和皇上請罪吧。”
焦芳身軀微顫,錢鉞……誤我!
就算你敗,也不至於損失這麼多人吧?死了三千多精銳,這是人能乾出來的事?
換一頭豬做主帥,也比你強!
老夫當初是瞎了眼,怎麼就信了你的軍事分析,這就是你在貴州做了三年巡查禦史乾出來的事?
……
弘治皇帝聽聞內閣和兵部找自己有政事相商,此時也不在仁壽宮待著,和周太後說了兩句,便帶著懷恩去了乾清宮。
今日他心情不錯,見到內閣和兵部尚書還有焦芳早早在大殿外等候,笑著道:“都彆杵著了,外麵天寒地凍,去大殿內說吧。”
“皇上。”
劉健叫住了弘治皇帝,當即開口道:“西南,錢鉞……敗了,慘敗。”
弘治皇帝倏地一愣,沉默一下,道:“焦大人,你就彆進殿了,在外站著。”
“你們隨朕進殿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