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山:“……”
你實力不怎麼樣,但挺會陰陽的啊。
這話他怎麼聽怎麼惡心,仿佛實錘了青山宗對天子都也是這種態度,但是祁雲昌根本不在意。
偏偏李青山還沒法反駁,畢竟祁雲昌這話模棱兩可,怎麼理解都可以。
他隻能再次拱手,然後轉移話題:“殿下,您這是用留影石拍攝了祁掌教的過往?”
姬神秀糾正道:“不是拍攝了祁掌教的過往,這個故事的主角不是祁掌教,是天子都前任掌教光明王,是壯烈犧牲的那七位峰主,也是和祁掌教一樣,所有為了大雍百姓而艱苦奮鬥的天子都弟子。李宗主,你若是隻看到了祁掌教的故事,隻能說你格局太小了。”
李青山:“……”
他人也麻了。
作為一方霸主,他承認在說官話方麵,確實比不上皇子出身的姬神秀。
這些話帶著天下大義壓過來,李青山一個字都不敢反駁。
實際上他關心的是“幻影”這個方式和留影石。
但姬神秀一上綱上線,在旁人看來,就是他這個青山宗宗主格局低下,領悟不了《天子都:薪火》的內涵。
李青山滿心憋屈,卻無可奈何,隻能鬱悶的落座,然後傳音給青山宗高層:“儘快盤點一下宗門的留影石礦,立刻安排人去收購其他留影石礦。不必在意價格,有多少買多少。”
他已經意識到了留影石礦要迎來飛漲。
聽到李青山的傳音,負責青山宗財政的長老微微變色,向李青山傳音:“之前祁業小兒來我們宗門借貸靈石,我借給了他十萬極品靈石,他好像就是拿去收購留影石礦了,我當時還疑惑,他是不是腦子有病。本想以此讓祁業小兒輸掉天子都基業,現在看來,一切都在七皇子的計劃當中。”
李青山內心一沉。
祁業借錢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而且還是他親自批準的。祁業廢物名聲在外,借錢借到青山宗頭上,他隻覺得祁業比傳聞中的更廢物。
沒想到廢物竟是我自己。
“亡羊補牢,現在動手,也隻比天子都慢了一步,依舊領先其他宗門,去做。”
李青山沒有被懊悔的情緒籠罩,冷靜的下達了掌門令。
但他還是很懊悔。
所以在他的示意之下,孫長老再次向天子都發難:“祁掌教,天子都的精神是不拋棄,不放棄。可眾所周知,在天子都日漸沒落的三年前,您的長孫祁業並沒有選擇加入天子都,而是入了官場加入監修院,這又作何解釋?讓其他弟子堅守,卻讓自己長孫跑路,這好像違背了天子都精神吧?還是說,這一切都是作秀?”
孫長老此言誅心。
但角度刁鑽狠辣,的確抓住了祁雲昌的漏洞。
姬神秀略微皺眉,有些擔心的看向了祁雲昌。
這個問題他和祁雲昌聊過,洗成曲線救國,隻是說服力算不上太大。
其實有一個更好的解法。
但是最好的解題辦法,對於祁雲昌和祁業來說卻傷害了他們的利益,所以姬神秀沒有直言。
這世間很多事情,都是有最佳解題辦法的。
不過那些上位者從來都不用。
因為最好的解題辦法,往往需要他們自己做出犧牲——或者說也不是犧牲,隻是讓他們自己少拿一點。
而他們不答應。
所以理論上最好的辦法,現實中卻根本看不到。
麵對青山宗的發難,祁雲昌挺直了自己已經有些佝僂的胸膛,依稀讓人看到了幻影中他年輕時候的風采。
“這件事情,即便孫長老不問,我也是要說的。”
眾人的視線都看向祁雲昌。
而祁雲昌接下來的話,讓全場動容:“當年光明王放棄救援自己的長子,而選擇救援我,是因為我是天子都弟子,光明王的長子卻沒有加入天子都。我讓祁業加入監修院而並非天子都,也是效仿光明王,怕自己日後會遇到兩難的選擇。士雲,祁業,你們過來。”
卓士雲和祁業走到祁雲昌的身邊。
祁雲昌抓起祁業的手,眼神中滿是愧疚:“祁業,爺爺對不起你,爺爺在宗門和親情中間,最終選擇了宗門。你若加入天子都,爺爺不敢保證自己會公平公正。而且你的天賦,不如士雲,也不如當時天子都很多弟子。為天子都未來計,你,不適合天子都。
“天子都的未來,在士雲身上。天子都的掌教,我也是打算唯才是舉,傳給士雲的。
“光明王如何待我,我便如何待天子都弟子。前人曾照我,我照後來者,這便是天子都精神的傳承。
“天子都是所有弟子的天子都,天子都不需要一個少宗主,隻需要公平公正唯才是舉的競爭。惟願公平如大水滾滾,使公義如江河滔滔。”
正道的光,照耀在祁雲昌身上。
他交出了一份滿分答卷。
百年前,前任掌教光明王在光明頂誓師,以死報國,鑄就光明頂風骨。
百年後,現任掌教祁雲昌在光明頂效仿先賢,因公廢私,繼續為光明代言。
祁雲昌以實際行動,讓《天子都:薪火》這部幻影從虛幻的藝術變成真實的存在。
這便是天子都的薪火傳承!